文/劉占青
在唐宣宗時期,國都長安活躍著一位音樂大咖,他的名字叫羅程,此人最拿手的樂器就是琵琶,論彈琵琶技藝,羅程敢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天下第一;因此,每逢羅程舉辦琵琶音樂獨奏會,經常出現一票難求的景象。
羅程也是一個譜曲的高手,只要撥動琴弦,他就能彈奏出不同風格曲調的音樂,各個年齡層的人群,總能在羅程的音樂中得到精神享受。
唐宣宗是一個十足的音樂迷,對琵琶更是情有獨鍾,當其得知羅程的技藝後,就重金禮聘他為皇家御用音樂師,專門為自己和嬪妃彈奏樂曲。而羅程對皇帝的音樂喜好,拿捏的非常準,每次彈奏之曲,都能讓宣宗聽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覺成為了羅程的忠實粉絲,犒賞羅程不少珍玩古董。
久而久之,憑著皇帝的寵信,羅程開始變得飛揚跋扈起來,什麼皇親貴胄、文武官員,他全不放在眼裡。這還不算,一天,羅程和幾個搞音樂的哥們在長安一處五星飯店喝酒,和對桌的人發生了小糾紛,雙方劍拔弩張、惡語相向。羅程一時氣盛,拿出了身上攜帶的刀子刺向對方,結果竟將一人殺死,在場的人無不驚駭。
可是,羅程毫不在意,覺得自己是皇帝身邊的人,殺個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臭蟲,沒什麼大不了的,酒足飯飽後,大搖大擺地回了皇宮。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唐宣宗得知羅程殺人的消息後,大為震怒,馬上將他趕出皇宮,並押他到京城衙門處治,經過審理,被判處了死刑。
皇宮裡的其他樂師知道後,就想拉羅程一把,畢竟平日裡羅程一向讓這些樂師吃香喝辣,逍遙快活。可怎麼救?讓這些樂師犯了難,後來,還是某樂師鬼點子多,他說:「既然羅程的演奏技藝天下無人能比,那我們就該在這方面做文章,觸動皇上的憐憫之心。」眾人讚成同意,適逢唐宣宗到皇宮花園欣賞音樂,音樂將要演奏時,樂師們便在樂隊席中空出一個位子,把琵琶放置在座位上;然後,樂師們排列成隊,走到宣宗面前痛哭流涕起來。
宣宗納悶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樂師們說:「陛下,聽說羅程要被處斬,他辜負了您的寵愛、對不起皇上,他犯的罪無論怎樣都不能赦免。但是,我們這些人都覺得一旦殺掉羅程,他天下無雙的技藝就失傳了,陛下也就不能再聽見美妙的音樂,這實在讓人太遺憾了!」
眾人以為這番話會打動皇帝,哪知宣宗聽完,正色說道:「你們這些人,憐惜的不過是羅程的技藝罷了,而我所注重的是高祖、太宗時代所制定的法律啊。我也特別喜歡羅程的才華,為他憐惜,但不能不殺!」最終,宣宗並沒有因樂師們的痛哭流涕,而赦免羅程。
作為羅程的粉絲,宣宗出於私心完全可以免除羅程的死罪,但他沒有那樣做,他堅守了法律的底線。因為作為一國之君,他深知法律的威嚴和公信力一旦喪失,民心也就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