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曉

從今年春天開始，爸爸因為嚴重的痛風，住了兩次院。爸說，醫院住久了，連呼吸的空氣也悶啊。而且第一次出院和第二次住院，中間只不過間隔了十多天，又開始痛起來，下不了床，疼得抽搐，連臉都變形了。

媽在醫院裡，日夜守護著爸，我像一個探望的客人，兩三天才去醫院巡視一番、指點一番。爸有天瘸著腿一顛一拐地到醫院陽台，這個偶爾心理脆弱的老頭兒，努力攀上陽台，他想做一件人生最大的傻事——跳下去，不想再拖累家人，不想再忍受病痛折磨。但這個虛弱的老頭兒，最終還是沒攀上陽台。

我媽從外面打飯回來，給他一口一口餵著番茄肉丸湯。爸突然淚流滿面，對我媽誠實地說，剛才，他想結束生命，但現在，他不再胡思亂想了，要陪伴我媽，好好活下去。

我媽一把摟住我爸，抽泣著說：「老頭兒，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我爸笑了，他再次表態，不會再讓我媽受驚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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