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葉亭均、鍾詠翔

圖／美聯社、路透、網路

國際油價崩跌正促使全球能源集團尋求新方式降低成本，能夠嗅出天然氣外洩的狗兒也成為能源集團考慮省錢的方法之一。

金融時報報導，整個能源產業面臨削減成本的巨大挑戰。顧問公司Wood Mackenzie指出，在油價低於每桶50美元之際，1.5兆美元的未來支出不符合經濟效益，而且也不可能實行。因此，這些業者試圖將新計畫的成本壓低20%至30%。

只運用嗅探犬（比人工剝除設備絕緣體層來檢查天然氣外洩更便宜又有效的方式）當然不可能完全降低成本，但卻是部分業者能迅速降低成本的例子之一。

從安哥拉深海油田到墨西哥灣與加拿大油砂，自2014年6月來的油價大跌已引發這些地區急砍支出，業者從承包商大砍數十億美元成本，以支撐受到衝擊的資產負債表。

在北海這座老舊、高成本採油地區已受到市況重擊。一些效益頗彰的省錢方法也派上用場。

公司改變輪班方式以削減支出，讓海上平台作業的工人改採「三周上工、三周休假」能減少所需組員數，但工人能在平台上多留久一點的時間。此外，業者也試圖減少發行「工作許可」所需時間。原先每日須發行多達100張這種工作許可，以確保迅速完成平台上的維修作業，然而員工可能得等上數小時來取得工作許可。

改變運作型態 降低成本

其他有效的改善方式包括確保一台機器的所有維修工作能一次完成，減少機器停擺的次數。另外，較小型的能源業者則組成「鑽油平台俱樂部」，以更便宜的價格合力租賃鑽油平台。

在節省運輸成本方面，也大有進展。在英國上市的小型探勘公司EnQuest已停止與多個直升機供應商合作，改採只與位於蘇格蘭設德蘭（Shetlands）的一家供應商簽約，原因是當地天氣能被預測的程度高於亞伯丁的運輸基地。

法國石油商道達爾（Total）甚至告知其承包商船隻的船長以較慢速度航行，這樣能讓燃料成本減半。

提供設備與千名員工服務的石油服務公司則正在承受原油業者撙節開支的衝擊。

道達爾探勘與生產部門總裁布勒亞克（Arnaud Breuillac）表示，重新議約已讓海外鑽油平台節省高達3成的成本。他說：「我們正盡可能減少鑽油，並且盡可能利用合約的彈性。」

道達爾和其他業者一樣已改變運作型態，例如縮減位於安哥拉的4大海上生產船舶上的工作人力，減少工作小組的規模，並且引進與其他業者共享的行動維修團隊。

一些深海原油開採計畫也得被迫大幅壓低成本，好讓計畫延續。例如荷蘭皇家殼牌公司在墨西哥灣的Appomattox開採計畫在大幅削減20%的預算後得以繼續執行，減支的內容包括削減鑽油井數。

巨人遭夾殺 黑金變受困資產

殼牌公司日前宣布放棄北極的採油計畫，這不過是石油業巨人遭遇大麻煩的最新跡象。

5月的某個上午，菲吉兒在雪弗龍的眾多股東面前想要說服這家全美第2大石油公司退出石油開採事業。她警告，氣候變遷及瞬息萬變的石油市場正在威脅侵蝕該公司的獲利。

擔任股東權益團體As You Sow總裁的菲吉兒說，雪弗龍花了數十億美元找尋新油源（經常是偏遠地區），且動輒需數年才能開採。面對當前持續滑落的油價，以及對化石燃料迫在眉睫的管制，不禁令她懷疑這家公司如何能維持獲利？她建議公司別將大把鈔票投入可能永遠無法回本的長期計畫，而是把這些錢做為股利回饋給股東，或投入風險較低的再生能源等事業。地底的石油已沒有價值。

雖然最後只有不到4%的股東買她的單，但不再只有氣候活躍人士對石油不確定的未來提出警告。國際財務顧問業者開普勒盛富公司（Kepler Cheuvreux）首席經濟學家路易斯說：「石油業者遭到兩面夾擊。」「一是經濟與技術，另一是政治（氣候變遷運動）。」

高盛2014年提醒投資人，幾項最大型的新鑽探計畫若要損益兩平，油價需至少在每桶90美元。世界銀行也說，即使油價回到每桶60美元，目前1/3的石油生產與2/3的未來油藏，可能都不划算。今年8月油價跌至40美元以下，為逾6年來最低。

過去一年來，埃克森美孚及雪弗龍的獲利已下滑逾5成，股價（連同殼牌、康納和菲利普、英國石油）在2015年前8個月也掉了1/3。

殼牌在上月28日宣布「在可預見未來」停止在北極開採石油，理由是成本太高、探勘結果「令人失望」，以及美國聯邦對阿拉斯加外海環境管理法規的「挑戰性及不可預測性」。

開普勒的報告指出，自2000年以來石油業開發新油源的支出增加了120%，而原油的供應只增加11%。長期來看，在太陽能或風力投資1000億美元，所生產的能源遠多於花同樣投資在石油開採上。

水力壓裂法帶來的頁岩油榮景，造成石油供過於求，固然是油價走跌的原因之一。但石油業也正遭遇彭博能源分析師所說的「需求衝擊」。

加州對燃料碳排放密度的新法規，以及歐巴馬政府預定2025年實施的積極燃料效率標準，驅使汽車業者設計吃油量更少的引擎。

若油價回升，石油公司也將進退維谷。因為油價上揚可能使油電混合動力車、電動車及大眾運輸工具比傳統汽車更有魅力。假使汽油價格每加侖平均只有2.09美元，在2020年前電動車在美國汽車市場的普及率將由現在的1%升至6%；若每加侖漲至3.34美元，電動車的普及率將升至9%。今年前8個月普通汽油每加侖平均約2.53美元。

假如溫室氣體排放的成本漲得太高，化石燃料的蘊藏可能淪為所謂的「受困資產」，意味著開採它們不再具有財務意義。

本版與經濟日報〈酷全球〉周刊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