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桂奇

文學大師老舍先生曾說：「語言要生動有趣，必須利用幽默。」他創作上追求幽默，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妙語辭王

一九三○年五月，老舍辭去英國倫敦大學東方學院中文講師之職返回北京後，《學生畫報》記者陳逸飛隨即代表當時廣有影響力的文藝團體「笑社」登門造訪，欲請這位幽默大家做一回「笑王」，以擴大影響。

不巧的是，老舍當日不在家，於是陳逸飛就留下一信。第二天，陳便接到老舍的一個〈辭王啟〉：「您封我為『笑王』，真是不敢當！依中國邏輯：王必有妃，王必有府，王必有八人大轎，而我無妃無府無轎，其『不王』也明矣。」雖遭拒絕，陳逸飛仍禁不住樂而開懷。

趣答催稿

一九三三年，北新書局趙景深編輯《青年界》時，因稿源不足，便給老舍寫了一封求助信：一個用圓圈圈起來的大「趙」字。意思是：「趙某被圍，快發救兵。」

見老友如此詼諧，老舍自然也要幽默。於是，在寄出短篇小說《馬褲先生》時，就附上一封戲曲味頗濃的〈答催稿信〉：「元帥發來緊急令：內無糧草外無兵！小將提槍上了馬，《青年界》上走一程，呔！馬來！參見元帥。帶來多少人馬？二千來個字，還都是老弱殘兵！後帳休息！得令！正是：旌旗明日月，殺氣滿山頭！」趙景深讀後，大笑不已。

補白廣告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論語》半月刊刊載老舍長篇小說時，文尾尚有空餘，編者讓老舍補白時，他突發奇想，為自己的作品寫了一則廣告：「《老舍幽默文集》不是本小說，什麼也不是；《趕集》是本短篇小說集，並不去趕集；《離婚》是本小說，不提倡離婚；《小坡的生日》是本童話，又不大像童話；《二馬》又是本小說，而且沒有馬；《老張的哲學》是本小說，不是哲學。」如此妙趣盎然，讀者自是一片叫好之聲。

智慧演講

一九五○年代，老舍應邀去某單位演講時，一開場就告訴聽眾說：「今天，主持人給我的時間是一個半小時，我打算和大家談六個問題。」接下來，自然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有條不紊地講著；待談罷第五個問題時，他發現離規定時間已近，於是就提高嗓門，一本正經地說：「第六個問題最重要！」就在聽眾都以為演講將要超時之際，他卻給了所有人一個驚歎，他笑道：「演講到此結束。謝謝大家！」於是笑聲一片，掌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