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匡哲
「時間的形狀近乎完美。」你說
「蜂巢也一樣」
你不說話了,走近窗邊
靜止如鍍銀的時光
遇上東方的躁動
「也許我應該離開一下」
說罷,為那株九重葛澆水
「應該去趟旅行,只是順道」
浴後她心情不錯
泡好咖啡,她優雅地
拿出世界地圖
(那地圖太大了,對於我們)
勾勒地圖中大海的位置
她想君臨,並且征服
廣場上的浮雕
相片上一位哀傷的教皇
(對,我只能這樣形容
儘管並不適合。)
我注視,她僵硬地指手畫腳,顯然她不擅於
這些,她壓根兒不懂
秩序。此時她的思考正擠向我
(我藉機拉著她的E弦)
「家具也該換掉一些」
我看見她蒙塵的翅膀
像一塊舊地毯
就是我在祖母家
看見的一塊
那時我們圍著火爐
她的頭髮像亂了的樂譜
(而且我們都拉小提琴)
那種只屬於周末的神情
懶惰
我無法不想起
鋼琴、畢肖普和另一些更輕的名字
蝴蝶漫山遍野
她穿無袖衣服,我穿格子
然後轉過身,面對著我
她的微笑從來沒有標準。
(她始終沒有轉身
而是把它獻給
我的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