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銳

在許多的羊成語中，有兩個最容易被人誤讀。

其一是「三羊開泰」。這個成語也寫成「三陽開泰」，那究竟羊、陽哪個才正確呢？

三陽開泰出自《宋史．樂志》：「三陽交泰，日新惟良。」這實際說的是春天開始。

在曆法上，古人不單將天干地支跟年、月、日、時搭配，又取《易經》裡的十二卦象徵農曆十二個月，其中「十一月為復卦，一陽生于下；十二月為臨卦，二陽生于下；正月為泰卦，三陽生于下。」

因此，約在農曆十一月，白晝就從最短開始增長，這便是「一陽生」；接下來兩個月白晝愈來愈長，所以「二陽生」、「三陽生」；到「三陽生」的正月，春天也就開始了。

而「三羊開泰」，又是怎麼來的呢？這就與古人喜祥瑞有關了。

陰陽是十分抽象的概念，很難形象地表達出來，用「三羊」取代「三陽」，除了諧音外，還因「羊」字古代和吉祥的「祥」相通，如此成語演變為「三羊開泰」就順理成章了。

古人這樣故意誤讀並非個案，像大家熟悉的用蝙蝠、桃子、梅花鹿、喜鵲替代福壽祿喜，就是最常見的例子。

另一是「羚羊掛角」，真就誤讀得一塌糊塗了。

「羚羊掛角」出自北宋釋道原的《景德傳燈錄》卷十六義存禪師示眾語謂：「我若東道西道，汝則尋言逐句；我若羚羊掛角，你向什麼處捫摸？」這是禪宗裡比喻不涉理路、不落俗套之用語。

到南宋時，嚴羽推崇盛唐詩歌，說其「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即言此期詩境高妙超脫；到了現代漢語，此成語還成了一招精妙的足球射門招數。

羚羊掛角其實源自一古老傳說：羚羊晚上睡覺時，會找一棵樹，奮力一跳，把角掛在樹杈上，這樣身體懸空，就不怕猛獸來偷襲了。

只是此說相當可疑，不提羚羊怎麼掛角上去的，單說牠如何下來，羚羊又不是長臂猿，能用四肢幫忙下樹？我們也看過許多電視節目《動物世界》裡的羚羊，何曾見過這麼能幹的羚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