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益寧

課堂上，我曾與學生分享木匠兄妹合唱團（The Carpenters）於一九七○年代和一九八○年代初期風靡華語地區的《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現）。

前奏鋼琴樂音響起，學生一致的反應就是：「好好聽。」雖然歌詞很長，但是舒緩的節奏，讓我們聽幾遍之後多能跟唱得來。

選這首歌教唱的原因當然是旋律優美；再者，歌詞饒富念舊情懷，藉此情境，加深學生對於英文動詞過去式應用的學習。

我的學生正值高中年紀，年輕單純，天真熱情。而我當時也年輕，兩個孩子還小。白天忙於工作，下班忙著家庭，像個陀螺團團轉，無懷念往日時光的強烈心思。對於這首歌的感受，純粹是音樂之美。

時光轉瞬即逝，如今我的子女都有投票權，多年前教過的學生也多成家立業。偶然整理舊物，看到以前為了教唱特地錄製這首歌的卡帶，想到學生聽到音樂響起，眼神光亮，之後陶醉在歌手獨特嗓音的那一刻。

如歌詞所描述，我追思往日：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不久以前一段快樂時光，它們到哪裡去了？）」

間奏：「Every Sha-la-la-la

Every Wo-o-wo-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s

So fine 」

「沙啦啦啦，熏哦琳哦琳」的聲音彷彿歲月的馬車轔轔而過，生活中喜怒哀樂的心情無時無刻穿插交織著，在回憶中亮點處處，一切盡在不言中。

拜科技所賜，現代人取得音樂的途徑多又方便，不作興守在收音機旁邊等著電台播放想聽的歌曲了。歌詞：「直到收音機播放出等待已久的最愛歌曲，像見到失聯已久的朋友。古老的旋律聽起來依然甜美，似乎可以把歲月融化了。所有美好的回憶歷歷在目。」等待一首歌，抒情又浪漫，想像得到嗎？

一首歌，歷經時間的淘洗，依然受到歡迎，傳唱至今，可見音樂人詞曲創作和歌手詮釋的功力。當我得知木匠兄妹合唱團的妹妹Karen受到厭食症所苦，於一九八三年病逝，得年三十二歲，許多感慨湧上心頭。世間不管好壞終有過去的時候。

有時停下腳步，「卻顧所來徑」，發現「So much has changed，物事已非」。換個角度思考，變化是好事，學生、孩子長大成人，我當然也會進入中年進入老年。當「昨日重現」的光芒閃耀心頭時，感謝過去的一切伴我們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