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濟

最近閱讀《312》公路，一位英國記者之眼，來觀看大中國的未來。

二○一二年，絲路朝聖之旅，未入長安，我到上海，不是為了張愛玲，而是想要透透氣，一個五千年王朝，一個沒受到戰爭騷動的城市，它的面貌是永保安康的氣息？

作者花六個星期，從沿途遇到的卡車司機、阻街妓女、雅痞與藝術家、農夫、手機推銷員的身上體會世界……司機劉強告訴他：「從前，大家都窮，但大家都很真誠；現在，大家自由多了，就亂了，金錢讓人性變壞了。」劉強說，「現在的世界，人吃人。」

從312公路，我們依舊看到五千年來，貧窮迫使人出走，城市像一道絢麗的光明，讓人們拋掉原鄉的稻浪，青翠的山色，遷徙到一個光怪陸離的城市，那裡塞滿玩具、衣服、液晶電視、新手機、電腦等，讓人必須不斷的攀爬「收入」，才能購入你要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單一建立在「金錢、消費」的平台。人們的行色更加匆忙，更加冷漠，因為時間等同是金錢，誰也不想為誰浪費時間。

多年前有個熱播的廣告：「再忙，也要和你喝咖啡。」當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喝杯茶的時間都不再給予對方，那麼，累積的生命，厚度只是鈔票或存款的數字。中國人的「功成名就」造成中國人單調的成功取向，也直接、間接讓父母、讓社會奪走我們真正想要過的人生。

有次，遇見一位美國義工，會說中文。女孩二十二歲，花樣年華，遠來寺院協助英譯工作。看她手上環結著五色線，「這從哪裡來？」「我去泰國。」「你來台灣讀大學，暑假一個人去旅行，爸爸媽媽不會擔心嗎？」「為什麼要擔心？」女孩兩眼茫然不解。剎時，我才體會到，東西方文化的不同，在東方三十歲，媽媽還替小孩倒茶、洗衣；西方的社會，孩子求學、結婚是個人的意志選擇，父母不會多加干預的。（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