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寒 不談夢想 只做喜歡的事

整理報導/編輯杜晴惠 |201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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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1982年9月23日出生於上海,擁有多元才能,既是職業賽車手、作家,也投身於雜誌出版、音樂創作,最新身分是電影導演。圖/中新社
到大陸成都舉行西南地區首映會,韓寒(右)與主要演員陳柏霖(左)、馮紹峰(中)等一起出席。圖/中新社
經過三天的激烈角逐,韓寒榮獲中國汽車拉力錦標賽亞軍、二○一三年總冠軍。圖為領航員孫強(左)與韓寒一起慶賀勝利。圖/中新社
媒體在二○一二年中國房車錦標賽中捕捉到韓寒的妻子金麗華的身影。圖/中新社

整理報導/編輯杜晴惠

七月下旬,韓寒首次擔任編劇、導演的電影《後會無期》上映後傳出捷報,第一周的票房就達人民幣三億元,截至七月三十日,票房更衝破四億元大關。陸媒報導,這部作品隨著票房飆升,愈來愈多影迷發出要「二刷」、「三刷」的聲音,還說這是「今年暑期檔最值得多看幾遍的佳作」!

這部韓寒原創的電影,故事很簡單,就是一群住在中國最東邊島嶼上的年輕人,打算跨越三千九百多公里到另一個地方,送朋友工作前,在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這些年輕人的思想也慢慢發生變化。韓寒找來兩岸三地當紅的演員馮紹峰、陳柏霖、陳喬恩、鍾漢良主演,音樂則委託日本知名音樂人小林武史負責,從宣布開拍後,韓寒的粉絲莫不引頸期待。

影評人「西元1874」說,「電影本身,雖然也在描述青春和理想,但它並不是心靈雞湯。非要說湯,也是一碗河南的胡辣湯,讓人看完出汗,心跟被火燒過一樣。」他說,韓寒在電影裡,真的給了年輕人一些忠告,而且絕對是至理名言。「近幾年講述青春的電影,都透著一股懷舊感傷的味道,像是趙薇執導的《致青春》和香港導演陳可辛拍的《中國合夥人》,但韓寒明顯不想跟隨潮流,即便講述青春,首先丟掉的就是『懷舊』。」最讓他佩服的,是韓寒不改編自己已成名的作品,反而甘冒風險,重新創作故事。

擁有正反兩面評價

一向有話直說的韓寒,在中國大陸擁有正反兩面評價,他和另一位作家郭敬明,深刻地影響著屬性完全不同的年輕族群,從電影評論就可見出端倪。

搜狐新聞、電影網特約影評人「夢裡詩書」就寫得露骨,「《後會無期》同《小時代》一樣,從一開始便都有著極強的針對人群,《小時代》打造的是少女之夢,而《後會無期》營造的則是文青之愛。」電影笑料迎合文青的口味,沒有《小時代》的浮誇和搞怪做作,只有侃侃而談為文青備好的「心靈雞湯」式的人生感悟。「但整部電影毫無戲劇衝突和張力可言。」

《北京青年報》微博專欄「電影槽」及《東方早報》的特約影評人薊城君也說:「其實《小時代》的爛並不能證明《後會無期》的好,很多人發覺看完《小時代》可以罵得毫不猶豫,但看完《後會無期》卻猶豫要不要聽聽別人的說法,才決定說好還是不好。」薊城君說,之所以猶豫,是因為「看完《小時代》被問:到底演了啥?你一定能輕易寥寥幾句概括出來,而看完《後會無期》之後,你恐怕很難說出故事到底演了啥。」

慎重原創每句台詞

兩方意見在網站上對峙,因此《華西都市報》記者專訪韓寒時,記者劈頭就說:「關於這部電影,喜歡和不喜歡的人都挺極端。有人覺得很被觸動,也有人覺得,我不想聽你說那麼多道理。」韓寒則幽默地說,電影裡的唯一道理就是:「汽油車不能加柴油!」其他的未必是道理。

「他們說的每句話都未必是準確的啊,往往下一個瞬間就被抽臉了啊!像是好多人喜歡這句『喜歡就是放肆,愛就是克制』,那就會有人說,為什麼愛就要克制?愛也可以放肆啊,我性格狂野,那麼我就要放肆。」韓寒說,認為這部電影是試圖向大家說道理的人,可能對他想表達的本意有點誤會。

當初他想拍的是一部「反道理」、「反雞湯」的電影,還特別慎重地寫下每一句名言佳句,「我每次寫完就會去(網路)搜一遍,如果發現有一兩句話是相似的,我都會刪掉。我在這方面要求還蠻高的。」

不管需求重視體驗

韓寒曾經說他做事情只遵循一個原則,就是絕不考慮「用戶需求」,但絕對在意「用戶體驗」,意思是做一件事情時,每個人想法不同,他只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然後相信它不會錯、不會差。

從作家、賽車到拍電影,韓寒就憑著這樣的原則,完成他從小就想做的三件事,當媒體問他拍電影是否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他卻說,從不將自己從事的職業和喜歡的事當成夢想,因為「把一樣東西當夢,你在做這件事時就有可能做不好,因為你會過於敬畏、過於崇拜,恐高。就像你喜歡一個女孩子,如果你把她當個普通女孩子,有可能很容易就追到她,但你把她定義為『女神』,就會給自己造成心理上的難度。」

領導團隊 要讓人信服

新電影上映,陸媒搶專訪,韓寒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總以賽車作為比喻,足見「賽車」在他心目中的重量級分量。

他說,拍電影和賽車很相似,車手在場上看起來是單打獨鬥,其實背後有團隊支撐,必須很多人一起合作,才能在比賽中拿到好成績。否則車子的性能再好,車手很矬,開出去一定出問題。「我還蠻習慣這種有團隊合作的工作方式,而且我在這方面也不存在什麼特別大的問題,包括我們做雜誌,現在做的那個App……大家都是很優秀的人才,但是我覺得最關鍵的兩個字就是要讓他們『信服』。」

表現權威 浪費時間

能不能被人信服,韓寒說,歸根結底取決於結果,他絕不會把時間浪費「表現出很有威信的自己」。就像賽車時,試車時間很快,比賽成績很好,大家都會合作得很愉快。「你一上來擺譜,即使從那個勞斯萊斯裡面下來,還說很多術語,說我這車左邊避震高一毫米,右邊傾角收一度。你說得很專業,可能在第一分鐘能把他們唬住。」但上場比賽,一切見分曉。

賽車或許對韓寒已經爐火純青,但拍電影他才剛入行,記者問他如何讓電影劇組信服?韓寒說:「讓他們信任你,這個是很重要的。就像有些導演,他們為了樹立自己的威嚴,他每上場就得罵人,發脾氣,怎麼都不滿意,這也是他們的一種方式。」但他並不鼓勵另一種刁難性的權威,例如有人想要一個黑色盒子,別人拿來了,結果你說,「我就不要這種黑色,我要另外一種黑,摩納哥黑什麼的。」這種刁難他認為實在沒必要,也是浪費時間和生命。

學會試著理解對方

隨著年歲增長,經歷更多挫折,韓寒說現在更能理解記者的採訪方式,但也不忘解釋當年他為何一臉「憤青」樣。他說剛出道時真的很討厭主持人問:「你這書寫的什麼內容啊?什麼主題?」韓寒說這種問題別人可能覺得沒什麼,但其實很不尊重作者,「第一他們根本沒讀過你這本書;第二對於寫作者本身來講,讓他來歸納自己書的主題故事,其實是特別愚蠢的一件事情,它能讓所有的想像力的東西一下子就落到地上。其實問作者這個問題,如果他真的很在乎自己作品,會非常反感。」

也因此那時的他總感覺世界對他有很多的敵意。「現在想來,包括當時很多反對(我)的聲音其實是有道理的。以教育制度來說,也不能像當時說得那樣死,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操作方法。在不同資源的情況下,做事情的方式肯定是不同的。」歲月果然能讓一個人更加成熟穩重。

小檔案

韓寒,1982年9月23日出生於上海,擁有多元才能,既是職業賽車手、作家,也投身於雜誌出版、音樂創作,最新身分是電影導演。

17歲以〈杯中窺人〉一文榮獲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一等獎,隔年再以作品〈穿著棉襖洗澡〉獲第二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二等獎,但直到發表首部小說《三重門》,才一舉成名,這本書累計發行200萬冊,是中國近20年來銷售量最多的文學作品。

2004年3月韓寒出版文集《韓寒五年》,除了同步在香港、台灣出版繁體字版,還授權法、韓、星、日等不同版本。同年,小說《長安亂》首印40萬冊,成為全中國圖書排行榜文學類第一名的暢銷書。2005年,隨著網路勢力興起,韓寒開始在部落格上寫作,他關注現實,常直言陳述所見所聞所想,在大陸掀起一波波「韓寒現象」,2008年當選年度十大博客。

2010年,韓寒獲選為美國《時代》雜誌「100名影響世界人物」之一,隨著媒體載具的演化,他於2012年發表App閱讀應用「ONE.一個」,類似於電子雜誌,每天向讀者推出一篇文章、一張圖、一句話、一個問題,那一年他當選大陸中小學生最喜愛的當代作家。2014年他再度跨界,執導的電影《後會無期》上映。

私底下的韓寒於2010年與女友金麗華結婚,2013年11月11日,他在個人微博上曬自己女兒小野的照片,引起網友紛紛點讚,暱稱韓寒為「岳父」,一向給予人桀傲不遜印象的韓寒,因為當了爸爸展露慈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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