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移魚子,初生不畏人;自從識鉤餌,欲見更無因。
——宋‧蘇軾詩
護生畫集裡,選錄了許多蘇軾的護生詩,以及發生在他身上的護生故事,這首〈魚子初生不畏人〉,言淺意深,發人深省。
圖中兩位可愛的小朋友,看似姐弟,捧著滿手的魚子到水邊放生。這魚子哪來的呢?有可能是孩子從自家水塘打撈起來的,母親看了於心不忍,於是呼喚孩子將魚子撒在湖裡放生。
天真浪漫的孩童,在這言教身教中長大成人,即能涵養出儒家「天行健」的生態觀,而有「天人合一」的儒家精神。因儒家的文化和生態環境思想,是以「生生之仁」和「生生不已」這兩大秩序和規律,對自然不加害相殘,來順應配合自然生機。如先民早期以「網開三面」、「裹革斷罟」、「三時不害而民和豐年」、「釣而不網,弋不射宿」等生態觀來保護自然,令其生生不息。
這姐弟倆,將魚子放歸水塘中,還不時來觀察。初生的小魚一點都不怕人,見到人影靠近湖岸,會立即群集過來,好心人或許會撒點魚食餵牠們。就這樣魚兒一天天長大,都如同這兩位孩童般地天真無邪,不知人間險惡。
直到有一天,有同伴誤食垂釣者所施放的魚餌,在上鉤的剎那,魚嘴被刺破,魚喉被穿破,魚兒痛徹心扉,那聲聲哀嚎,人們是聽不見的,但是水中的魚夥伴們聽起來卻如雷貫耳,想過去安慰或查看都來不及,只聽咻地一聲,魚線被拉起,被誘殺的同伴飛向空中,潑剌剌地死命掙扎,想要逃生;那哀叫聲響徹雲霄;試想想,那如果是人的遭遇,有多驚恐啊!會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吧!
同伴被人類誘殺,消息傳遍水中世界,魚群人人自危,自從知道鉤餌的厲害之後,魚見鉤即逃,見人影靠近也害怕地躲得遠遠的,連這對可愛善良的小姐弟,到湖畔找魚朋友玩時,都見不到牠們的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