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母親節,我的家庭是這樣過的:選擇有青山綠水,而且離家近的鹿寮坑(新竹縣芎林鄉內)走走。我們雀躍地告訴父母親,那兒還有香菇可採喔!
到了之後,才得知香菇前一天剛採完,連木耳也沒得採,當下心情確實很失望,心想:不能採香菇,那要做什麼呢?誰知爸媽早忘了這檔事,開始在附近搜尋了起來。媽媽看到主人屋旁的西洋瓜棚及果實,不禁好奇地問:「這西洋瓜有在賣嗎?我種的瓜都還沒開花……」主人靦腆地回答:「這瓜是種來自己吃的,不賣的。不過妳喜歡話,我可以送妳一對很特別的雙胞胎西洋瓜,等我一下,我去摘給妳。」
主人小心翼翼地將園裡最棒、最稀有的西洋瓜摘下,交到媽媽手上,還不時地解說:「妳看,真的是雙胞胎喔……」他把最好的東西割捨,與人分享,而且是素昧平生的路人。我們很感動,感動他的無私,也帶著感恩的心與祝福離開。
接下來,走了約二十公尺的一小段路程,映入眼簾的是幾棵長得一般高的香蕉樹,香蕉的果實令人十分驚豔,因為香蕉的體型嬌小,卻長得密又多,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模樣;就連在菜園裡種香蕉,平時博學多聞的爸爸,也未曾見過。此時,一位婦人迎面而來,告訴我們:那是品種的緣故,所以長得特別不同。
然而,媽媽比較關心的是:好不好吃?能不能吃的問題。結論是不能吃。那為什麼種它呢?婦人笑笑回答:「把它種在路邊供人欣賞啊!」我很訝異,在這麼純樸的鄉下,一位平日忙著為三餐張羅的婦人,會有這份心,以這樣的方式款待我們這些過客。
古云:「身教則從,言教則訟。」這一天行程中的所見所聞,讓我深受感動,也發人深省。我們常教訓下一代或眼前的世人,該如何跳脫冷漠與自私的藩籬,實則應該「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呀!從這些市井小民所展現的良善中,我深切地覺得世界還是很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