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山之鳥生四子,羽翼既成,將分於四海。其母悲鳴而送之,哀其往而不返也。——〈孔子家譜〉
這幅〈恆山之鳥〉,畫的是鳥,內容講的也是有關鳥的命運和遭遇。
圖畫中這隻母鳥的故事,發生在中國五嶽之一的北嶽恆山。這座主峰高達海拔二千多公尺的大山,向來以地險、山雄、寺奇、泉絕稱著,並供奉著北嶽大帝這位尊崇的恆山神。這座「塞北第一名山」還有一個傳奇故事,即八仙之一的張果老在此隱居修行,得道後在果老嶺倒騎毛驢上天。
這隻母鳥雖居住在這座仙山上,得到恆山神的保佑,但牠與子女愛別離的命運,仍舊不能絲毫改變。
母鳥生了四顆蛋,孵化出四隻小鳥,牠辛苦地哺育小鳥,看著小鳥從出生時無毛髮的身軀,逐漸長出茂密的羽毛,然後羽翼漸豐。當小鳥試著展翅學會飛行時,母鳥是多麼歡喜;但是……小鳥會飛了,就是牠們離巢的時候了。
母鳥不是不知道,牠已哺育過多少次幼鳥,每次幼鳥會飛了,就離牠而去,牠傷心難過已多回了,這次又要跟心愛子女的生離死別,讓牠整顆心都糾結了。
苦,讓人不安,讓人心神不寧,苦會令人生出痛苦、悲傷、焦慮、不滿、沮喪等感情。苦,是佛教基本教義中四聖諦之一。
四聖諦為苦、集、滅、道。釋尊在三轉法輪時對苦的說法為:「苦,是逼迫性」;「苦,汝應知」;「苦,我已知」,釋尊開示人們知苦,覺苦,放下苦,是滅苦的修行過程。
佛經上說眾生的苦有八種,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等。母鳥要減輕愛別離苦,只能跟人類一樣去體悟世間無常的真理,體悟月圓月缺、悲歡離合的無常其實是必然。再親愛的眷屬,也有生離、死別的一天。執於愛,即產生苦;愛得愈深,苦愈是深切。要避免這種苦,只有以平常心對待,不執著於情愛之中,才可能脫離愛別離苦。但人類都很難做到,鳥能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