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蘊居士是唐朝有名的在家禪者,曾參禮過石頭希遷及馬祖道一禪師,他參禪悟道後,從此逍遙物外,以編織竹器維生。他還為夫人及兒女說法,使他們也契入禪道,一家和樂融融。龐居士有一首偈頌形容他們的家居生活,十分貼切:「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欒頭,共說無生話。」而龐居士的夫人,向來以機鋒迅速為人所稱道,人稱「龐行婆」。
有一次,龐行婆到鹿門寺設齋供眾,寺裡的維那師依佛門的禮儀,對她說:「感謝居士供養粥齋飯食,本寺今日特別準備供齋文疏,還請您來做個功德回向。」
龐行婆一聽,微微一笑,順手就從懷中拿出一把梳子,朝自己的髮髻一插,灑脫自在地說:「回向了也!」說完,便逕自走了出去。
慈受懷深禪師聽了這段公案,對龐行婆讚歎有加,寫下了一首偈頌:
「龐婆移轉髻邊梳,一段風流舉世無;
萬世便將公道斷,維那不用筆頭書。」
在佛門裡,做了一些功德善事,要回向才有個目標。就如我們吃飯,願這一碗飯,天下人都能獲得溫飽;又如一件衣服,不論是人給我,或是我給人,都可以回向,願天下人都不受寒冷。因為有回向,才把一件事情擴大到無邊法界,所以有「回小向他、回事向理、回因向果、回自向他」的意義。
寺裡有人打齋供眾,維那師當然要準備文疏、表章來為齋主回向。不過,龐行婆也是深入禪海,已經沒有這許多繁文縟節,因此用一把梳子朝頭上一插,代表了打齋供眾功德等事。慈受懷深禪師的這首詩,就是說明龐行婆已經表達了供齋的意義,不需要維那師再來表白,因為她已經回向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