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說-- 不只是豆鼠

朱惠菁 |2011.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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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鼠回家
作者:劉克襄
出版:遠流

偶爾,生命會出現滯礙,只能遲緩地過著。就是在那樣的時候,我邂逅了豆鼠。

那是一九九九年,升研二的溽暑。我放棄了先前的論文題目,準備向動物研究靠岸。在圖書館尋找資料,枯窘地思索新的方向時,偶然發現《扁豆森林》等三本以豆鼠為主角的小說。「嗯,作家真會胡思亂想,和我面對的動物世界實在差很大。」

那時心頭淡然一笑,彷彿人生的擦肩而過,豈知,這小動物並未自我生命淡出。如今豆鼠小說重新出版,由我負責主編。在這十二年間,我也幸運地遇見人生同道,締結了姻緣,和克襄及他初婚生養的兩名男孩一起生活了好些年。

入住男生宿舍後,我發現兄弟倆最興的娛樂是任由幻想馳騁,以說故事的方式,在自己編造的遊戲情境,過關闖將。後來哥哥告訴我,會發明這種玩法,可能啟蒙於兒時,睡前聽爸爸說豆鼠故事的經驗。

兄弟遊戲時,主講人通常是弟弟。表達喜歡的事情,他向來惜話,「還可以」即等同於「良級」。唯有兩件事,他願意敞開心懷直接稱許,一是爸爸烹煮的咖哩飯,再者就是豆鼠系列故事。「為什麼不再出版豆鼠的書?」他三不五時出聲催促。

原來這個青春期神態冷然的孩子,其實偷偷藏著童年。在他丟棄的創作本裡,我們讀到米谷、紫紅等名稱。他把豆鼠故事裡的一些素材,乾坤挪移到自己的異想世界。

我有點失落、忌妒,又頗欣慰。即使只有父子三人一起生活,他們還是能盈滿地長大吧。曾經多少擔憂,兄弟倆國高中歲月,和克襄的相處時間驟減,話語也疏落。可我終於理解,克襄的真性情,甚或信念,淡泊權勢、簡單生活、思索自然,在孩子幼年聆聽床頭故事時,似乎便已偷渡傳承。父子情誼雖隨世事紛擾而冷卻,但只是暫時凝結,並未消蝕。

不消小兒請命,我們早有擘畫,將豆鼠首部曲納入「劉克襄動物故事」版圖。虛構的生物,重度擬人化,族群殲滅另一族群的情節,造就豆鼠系列「特異的體質」。是否為動物小說,歷來專家學者各有見地。克襄不想畫地自限,他認為動物小說不必然是實際存在的生物,作者運用自然生態知識,創造新的生物,豐富了此類書寫的面向。何況自然平衡、物種共存的思索,是豆鼠故事不可或缺的內涵。

《扁豆森林》現以《豆鼠回家》之名重新出版,除了文字大幅修潤,克襄還親自繪畫彩圖,佐以詩作,落版在洋洋灑灑的內文之前,頗有電影開場的氛圍。內文版面不僅具有章回小說體的情韻,還費心安插許多小圖。舊作重出,能有此番樣貌,實屬少見。

原本一直提不太起勁編書,或許潛意識裡不免擔心能否跳脫前作。豈料在校對修潤、討論作品意涵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跨過了蟄伏期。啊,我開始懷疑豆鼠這小生物具有魔法了,或許小兒早就發現祕密,難怪他堅持豆鼠故事是奇幻小說,卻又不說明白。還有什麼奇妙的可能呢?我靜靜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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