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七月,母親(薛陳秀英)走得好突然,我是她在往生前見到的最後親人,一直無法相信母親已經離開人間的事實,儘管當時我仍處在喪母的沈痛中無法自拔,但不幸的事卻沒有停止。
一天晚上,接到大姐應敏的電話:「爸爸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確定是肝癌末期,醫生說大約只剩半年。」
父親(薛天壽)戎馬一生,體魄強壯,平日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病痛。經過家庭會議後,我們決定隱瞞病情,讓父親以為自己是肝臟部分纖維化,不礙事。
雖然如此,我因早婚,自覺從未曾在父母身邊盡孝,深感愧疚。心亂如麻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請教黃麗如師姐,她告訴我:「妳到佛光山台南講堂大殿的七如來前,祈求佛陀加持妳的父親病情能夠好轉,多活幾年,讓妳盡孝道,平時多誦持《大悲咒》。」
我隨後辭去工作,決定陪伴父親走完最後一程。父親也在醫生的建議下,接受第一次栓塞手術,想不到手術後,醫師說:「妳父親的情形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我相信佛陀真的聽到我的請求!
母親健在時,常惦記著父親,他一輩子雖為人正直,但經過多次戰役,不免傷及無辜,勸他皈依佛門,父親卻以「我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就是佛弟子。如果要皈依,也只要皈依星雲大師」為由拒絕。
當我知道父親的病情後,愈發覺得父親的皈依應刻不容緩,但以父親當時的病況是無法回佛光山的,而且,後來父親的身體狀況因家人的悉心照顧而漸有起色,於是皈依一事也就暫時擱下。
二○○四年農曆七月一日九點鐘左右,小妹應慧來電:「姊姊!爸爸腹部疼痛,現已到市立醫院急診室,妳快來吧。」當時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趕到急診室,看到痛得直冒冷汗的父親,我一直要求護士:「能不能給我爸爸止痛藥?」
護士說:「我們已經給了最高劑量,不能再給了!」
看到父親縮在床上直喊痛,身為子女的我們卻束手無策,我急得在急診室門口哭了起來,心想:「平日我禮拜的諸佛菩薩,為什麼這時都不靈驗呢?」
突然心裡生起「念佛」的念頭,於是趕快擦乾眼淚,走進急診室,按著父親疼痛的部位念著《六字大明咒》。
(薛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