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燈】文學的出路

張放 |201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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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半世紀以來,海峽對岸的文學作家有兩次大逃亡。一是一九五七年「反右」運動,不少優秀作家為了自身安全,逃出文學陣營;二是一九六六年的文革,長達十年歲月,文學作家幾乎全軍覆沒。這是史無前例的文化悲劇。

改革開放,文學作家獲得政治上的解放。最初十年,確實展現百花齊放的繁榮景象。但是,好景不長,文學作家又呈現浮躁混亂景象,展開另類的逃亡。

其一,文學回到象牙之塔。過去幾十年來,文學一直為政治服務蔚成長僵化的現象。文學和政治同屬上層建築相互影響,都得為經濟基礎所支配。文學與政治皆不是目的,倒頭來都得為群眾服務,推動歷史前進。可是,近二十年的文學界,目標模糊,盲人瞎馬,具體地說,有一種觀點和台灣相似,「詩,就是詩。」「文學除它自身之外,則無目的。」彷彿社會人群喜怒哀樂,跟作家毫無影響。換言之,作家要創作一種沒有任何非文學雜質的「純文學」。

文藝不從屬政治,但也離不了政治。月白風高夜,走在荒僻的山路上,我是多麼渴望遇見一位巡邏的腰間配有手槍的警察啊!如果作品無時代背景,人物是孤立的個人,不僅淡化了政治,也消解了主題,消解歷史的社會存在,風花雪月、無病呻吟,成為文化消費的時髦,這算什麼藝術呢?

其二,文學要走向西方。回顧五四時代青年才俊,採取「拿來主義」,借了西方文化的火種,焚燒了封建愚頑的大廈。今天仍採用這個辦法,則是作家瞧不起自己,鄙棄自己,再度向西方取經。搞什麼「未來」、「新潮」、「現代意識」,玩文學,玩技巧,顯示中國文學作家已成了流浪人。

過去,咱台灣有一小撮作家提出文藝要「走向世界」的口號。這個觀念愚蠢、自卑,而且糊塗。這種心理是促成自我消亡的過程。文藝是民族的現實反映,作家沒扎根本土的意識,妄想「走向世界」是何企圖?試問旅居(落戶)歐美的作家,有幾個寫出反映歐美社會生活的作品?

其三,文學已全面走向商品化。由於改革開放,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文學地盤流失,最後形成「市場跟著金錢走,金錢牽著文學走!」不少作家抱著這種投機心態:先下海賺點人民幣,等生活有了保障,再動筆寫《紅樓夢》之類的不朽之作。試問,等你賺飽了人民幣,還能從事文學創作乎?為了賺鈔票而創作,當然作者要迎合讀者的庸俗低級趣味,那是難以寫出優美真摯的作品。

在任何時代,文學總是民族意識、民族精神生活的果實。優美真摰的文學作品出路,永遠不能離開自己民族的生存土壤。直白地說,作品反映現實土地上發生的故事,有民族特色,才是讀者喜聞樂見的作品。因此,重視本土文化才是正確的目標。

文學吸收西方文化,應當揚其糟粕,吸取精華,才會有益,否則當「惡性西化」瀰漫文壇,一切作品背離民族的傳統,去盲目「走向世界」的時候,文學作家則成為自卑的無家可歸的遊民。

泰戈爾說過:「每個民族的職責是:保持自己心靈的永不熄滅的明燈,以作為世界光明的一部分。」文學作家應該牢記這句話,實踐這句話,便有出路,便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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