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閱讀】如果一切可以掌控,生命是否就真能美好?

林文珠 |2010.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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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生命的本質是什麼,有了過人的才智、出眾的美貌,是不是就等於買到了保證直達幸福的頭等艙位置?生命會比人順遂,過眼的風景也更加美麗嗎?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有人生兒育女這麼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有人卻要大費周章才能如願?為什麼有人明明在適合生育的年齡,卻不想要自己的下一代?又為什麼搖滾歌王麥可傑克森這麼喜歡小孩,卻不生育真正「自己的」小孩?生命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而且這麼難懂。

後來在《基因賊》這本書裡,我對這些問題竟然有一些懂了。這本看似以科學包裝的小說,描述的是即將來到的未來世界,在這個世界裡,的確有炫目的高科技:金髮藍眼任人選擇,長生不老無病無痛的美夢,似在眼前;但書裡真正要探討的,卻是高科技也無法左右的人性。

小說裡有個聰明傑出的基因科學家,他有非凡的成就,也因為這個成就帶來巨富,但這個成功科學家的內心,有一個填不滿的黑洞,他因為自己長得怪異,老覺得自己的人生,也因為這異於常人的外貌而遭到扭曲,以致於從小在學校被欺負,長大後也結交不到知心好友,而雙親過世後,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感受不到真愛了。

科學家明白自己的生命無法重來,但他可以用財富與科學,把「自己」重生一次。他有爸爸跟媽媽的精子與卵子,科學家認為,爸爸是俊男,媽媽是美女,自己長成這樣,一定是基因錯誤結合所致;他想,爸爸媽媽如果再有一個孩子,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完美寶寶,他可以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完美的自己」會如何的快樂,而這個與他有緊密血緣關係的孩子,將是他練習愛的對象,他能給予寶寶全部的愛,而寶寶也能回饋他無條件的愛。他以為只要有一個這樣的孩子,他人生的所有錯誤一定能就此更正。

於是,科學家找上律師,要搞定相關的法律問題,合法的找代理孕母孕育自己的「弟弟」。科學家能掌握科學,卻無法掌握人心險惡,他的渴望暴露出他的弱點,讓想要竊取他科學研究成果的集團,找到著力點。於是,不僅科學家自己,連代理孕母跟她的孩子、律師一家人、聯合國的調查員,全都捲入其中,每個人的生命都轉了個彎。

隨著故事情節推移,我一點一滴懂得科技的威力與極限,懂得人性的幽微與光輝。科技可以改變人的外表,卻無法改變人心,我們有可以窺探太空的望遠鏡,卻沒有能穿透皮相外表,看到人心美醜的儀器。

《基因賊》挖掘了人心的幽暗面,把我們心裡的汙垢挖出來,在種種事件的衝擊下,洗滌乾淨。科學家在代理孕母的女兒身上學習到,以純真的眼光看世界,可以打開心中築起的藩籬,把自己的愛散發出去,把別人的愛引進來,外貌也許影響初次印象,但真心才是永恆的愛的保障。而其中的所有人,也在這許多事件中,直視自己的內心的傷口,看到自己一直以來逃避,不想面對的種種情結,並被迫清理一番。

故事結束了,但我的心緒還沒停止。描寫高科技的驚悚小說有很多;但在看完之後,還能讓你對人生有所領悟,對生命有新的認識的,絕對非《基因賊》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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