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聽了無數次鐘鼓聲,卻不知司鐘鼓的滋味,總認為能享受鐘鼓聲的寧靜是理所當然的,直到第一次司鐘鼓,才知其中蘊含了多少願心跟用心。
學期初看到開牌時,又歡喜又害怕,歡喜終於輪到我,可以為大眾服務;但又害怕自己打得不好,擾亂道人心。從那天起,便私下請教同學,請學長指導,對著牆壁一次一次演練,覺得熟練了,再請老師驗收。
老師叮嚀,我司鼓的節奏還不錯,但是真正司打時,會有另一番體驗;司鐘時不可忽快忽慢,忽大忽小,早上鐘聲要響亮,讓大眾警覺,晚上要柔和寧靜,讓聞者平靜、安穩。老師又提醒,司打時要帶著恭敬的心,千萬不可有輕心、慢心,要記得大眾的慧命緊繫在自己身上,地獄眾生也只有在聽聞鐘聲時,才能暫時離苦。
老師的話言猶在耳,那天搭好袈裟,到殿堂內禮佛三拜,收拾自己的心情。走到鐘樓,面對大鐘,一顆心又狂奔起來,爬上樓梯,覺得都快腿軟。時間到了,第一下撞下去,嚇了一跳,「怎麼那麼大聲?」老師說晚上司鐘要柔;第二下下去,「啊!沒有聲音!」學長在下面一邊指導,一面提醒時間。第一次司鐘,就在緊張中結束。
接著輪到司鼓,有了司鐘的經驗,第一下不敢太大力,結果聲音悶悶小小的,學長提醒「再大力一點」、「節奏要快一點」。又要大力,節奏又要快,五分鐘感覺像是十五分鐘,結束後,手臂痠到快舉不起來。在學長聲聲提醒下,第一次司鼓我只求不擾道人心,不冀求敲出風雨雷電的音聲。
看似簡單的敲鐘擊鼓,其實蘊藏了多少用心、誠心和練習,才能敲出讓人提起正念的鐘聲,才能擊出風調雨順的鼓鳴。現在,在享受寧靜祥和的鐘鼓聲時,心中總是充滿了感恩,謝謝司打者的辛勞以及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