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雅芬 罹病受苦是為了重生

林家羽 |2008.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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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凌予」的地方志女作家蔡雅芬,去年五月間發現罹患乳癌及疑似卵巢癌,經過一番浴火重生,如今彷彿從人間地獄走向蓮華重生,對人生的體會到達另一境界。

35歲之前的文字工作者蔡雅芬,當過記者,也寫過水里鄉志、清水鎮農會志,還從事過許多田野調查及撰稿工作。「原本我想:35歲了,該是和相戀多年的男友,步入禮堂、養兒育女的時候了!」沒想到,才剛動念想步入家庭,醫生就證實自己罹患乳癌,必須立刻動手術切除患部。

罹癌噩耗 曾經恐慌逃避

「一開始,我和每位病友一樣,心頭充滿絕望、恐懼、憤怒……各種情緒翻攪擾攘,心中十分不平靜。」當時蔡雅芬獨居台中,因怕家人擔心,不敢將病情告訴住在南部的家人,因而拖延了手術時間。「那二個禮拜,我一個人面對這個可怕的噩耗,四處尋求治療癌症的自然療法,但醫師告訴我:若再繼續逃避,三個月後,癌細胞就會擴散到全身。」

蔡雅芬從醫學書籍了解乳癌的位置靠近腋下淋巴,一旦癌細胞侵入淋巴系統,即很快會轉移,成全身性疾病──尤其肺、骨頭、腦部,是乳癌最易轉移的部位,於是下定決心接受切除治療,同時展開中醫、營養與心理輔助自療。

就在此時,蔡雅芬看到一句佛家之語:「每個受苦受難的人都是活菩薩。」原本惶惶然的心立即鎮定了下來,不再自怨自艾,也不怪命運乖舛,隨順接受病痛的事實,希望果真能成為「活菩薩」。

隨順因緣 不怨天不自憐

蔡雅芬從佛教的觀點體會出:人生中每一場試煉與苦痛,對於當事人是一種修煉、修行,能湧現推己及人的憐憫心與愛心,對於別人亦是一種智慧磨鍊。

決定開刀時,蔡雅芬回到家人身邊,在被推入手術室的一刻,她心中一直默念:「我要重生。我要重生。」蔡雅芬順利切除及拿掉右側部分淋巴。隔了許久,她才知道,這段期間,未婚夫早因家人堅持,透過相親結識另一位女友了。

蔡雅芬不怨天也不自憐,很快便開闢了一個《女媧生命史.乳癌新紀元》部落格園地,分享研讀癌症相關醫學、營養書籍及傳記勵志書籍的心得,同時用「史觀」的態度記錄病中生活與個人生命史,用詼諧的筆觸來轉化身體及心靈的痛楚。

女媧重生 走過生命幽谷

蔡雅芬坦言,命名「女媧」是譬喻「開天闢地、孕育萬物」的女性,到了21世紀,乳房、卵巢等生殖器官往往危機四伏,所以提醒女性彼此之間該去提醒及面對此一問題!「除此之外,我也為自己的重生取了『年號』,術後第一年的『昭娣一年』,便是新生命史全新展開的一年!」

蔡雅芬坦言,從小到大,心中有非常多的陰影,記憶所及,爸爸生意失敗後,又遭逢三妹失智的雙重打擊,導致父親在生命最後九年中,不斷在自殺及自殘中反復……,童年生活一片慘澹、黑暗。「五、六歲時,爸爸第一次上吊自殺,那畫面,一直深印在我腦中。」

為了轉化這個負面的經驗,蔡雅芬曾無師自通塗鴉畫畫,其中一幅「黑暗中有人上吊」的畫,作品中某個角落,一個小女孩舉著微弱的燈火前進,似乎脆弱而飄搖,卻又堅定的藉著微弱光亮,意欲穿越生命中的黑暗隧道。

昭娣一年 出書及辦畫展

蔡雅芬說,為自己取個「凌予」的筆名,除了想畫出及寫出自己生命的曲線,也寓含「超越自我.自我超越」的意義。「罹癌後,我再度提起畫筆,創作了二十幾幅『割出傷口,再重新賦予力量』的藝術治療作品。」

今年6月18日手術滿一年,蔡雅芬選擇在這天舉辦「重生」畫展及「癌來,我是素人畫家;從重症逆境中成長的身心靈滋養寶典」新書發表會,不少朋友南來北往齊聚一堂,慶祝她「一歲」生日快樂。

蔡雅芬坦言,她一直很不喜歡醫學上稱癌症病人「存活率」有多少,好像生命就此被閻王老爺圈點壽命,只能慶幸自己多活了多少年。「對我來說,罹癌是一個創造的、體驗生命的歷程;得了癌症,我的生命才真正啟動。」蔡雅芬自認罹癌後反而活得更精采。

昭娣二年 分享罹病經驗

「昭娣二年」,蔡雅芬除了出書、辦畫展,不斷地透過網路、電子郵信、演講、電台廣播等,以行動告知親友、大眾,要隨時檢視自己的身體、心靈是否失去了平衡,還希望展開一百場校園、社區巡迴演講,分享自己的生命成長經驗。

「周遭不少年輕女性朋友罹患乳癌,但人們一向不好意思去問別人生這病的情況,別人也不會主動來告訴我們,也因此錯過了解及預防這疾病的契機!」蔡雅芬主動告訴別人,化解不少尷尬,也提醒不少女性朋友該如何珍惜自己。

「有些疾病早在幼年細胞分裂最旺盛時,即埋下了突變的因子,尤其在成長階段遭遇因家庭變故、社會環境種種壓力及污染,帶給身心靈上的種種陰霾,長期累積下來就會使身心生病。」蓮華重生後的蔡雅芬,如今才開始自我實現,希望以穿越生命的人生體悟,分享大眾更多的佛心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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