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台灣一位女性到馬來西亞旅遊，在吉隆坡看到很多阿拉伯遊客；她上洗手間時發現，穆斯林女性除下頭巾忙著擦頭、洗臉，因為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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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烏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德，德雷莎知道肯塔基州的娘家已遠，因為宗教警察發給她一個fatwa（裁決令，穆斯林學者頒布的宗教法令），反對她秘密交換耶誕禮物。

「即使我是穆斯林，仍喜歡過耶誕節，」德雷莎嫁給沙烏地大使的兒子，改變了信仰。「他們反對耶誕舞會；我的丈夫心臟病發作，擔心我會有很多麻煩。」她高挑、金髮白皙，阿拉伯長袍無法掩蓋她的美國自我。

德雷莎很久才適應宗教警察。他們奉「滅惡揚善委員會」指令，拘捕或處罰沒有適當遮掩的婦女。「我們在商場或路邊奔跑、躲避…他們在一英哩外，就能察覺金髮白膚者的頭（即使已部份遮掩）。」

Haram（禁止）！Haram（禁止）！美國妻子很懂這句話。這是經年在超市、休旅車後座，透過面紗偷窺學來的。根據伊斯蘭法律，婦女不能無男性代理人陪伴而駕車、出庭，不能沒有丈夫的書面許可而出國。

對德雷莎來說，這是矛盾的生活———異國情調的、壓抑的、充滿部落風俗和宗教狂熱的———對應的是石油財富、在沙漠熱氣中升起的玻璃帷幕大樓。「這是沒有第一修正案（保障言論、宗教、集會自由）和選舉權的地方，是瓦哈比教派嚴厲教義統治的王國。」

「最近的法案顯示，婦女遭強暴，甚至還要處鞭刑兩百下。」德雷莎感到不可思議。

「說謊的自由在後院，」一些美國妻子表示。私人游泳池粼粼發光，宗教警察的眼睛不會來冒險（喔！他們不敢看比基尼）。「聽搖滾樂，haram！啜飲走私的威士忌，haram！當一下基督徒，haram！」這種被隔離的經驗，可能把美國妻子變成酒鬼或再生的基督徒，或兩者兼有。

「有一次丈夫問我，『你為什麼生氣？在這裡，要有最壞的打算。』沒錯，你無法獨力改變這個社會，你得與它和平相處。」德雷莎很無奈。

去年七月，沙烏地女人登上頭版頭條。因丈夫涉及恐怖行動遭逮捕，十五位婦女到國安局示威，要求公平公開審判，停止嚴刑拷打。這是沙烏地女性首次公開示威，官方以逮捕行動結束這歷史性的一天。

蘿瑞也是美國妻子，丈夫阿齊茲留學美國，擁有三個碩士學位。「我們的婚姻不被家族接受，他是長子，在美國居住多年，到了該回去的時間。當時他家給我的感覺是，如果你要帶她回來，後果自負。」

「剛結婚時，我沒真正想過文化差異問題，但蘿瑞瞭解現在她在哪裡。」阿齊茲說。

「當初到這裡，我感到沒帶頭巾好像是裸體。」現在不同了，蘿瑞說：「把面孔蓋住，我覺得非常舒適、安全。沒人認識我，他們看不到我。如果妳蓋住了臉，他們尊敬妳。」

但這個國家對婦女的壓抑，使蘿瑞去看精神科。她很焦慮，說迷失在兩個文化間。「這裡只有婦女是必須完美的。女人、女人、女人，他們總是這樣說，很病態的消遣。這不是伊斯蘭教，可蘭經哪裡有這樣說？」

今年一月廿三日，沙烏地政府宣布解禁，允許獨行婦女投宿旅館，但須立刻通報警察局。

「我告訴蘿瑞，任何時候她想去美國，機票總是準備好的。」阿齊茲自認開明，如同許多留學美國的沙烏地男人。

但在外交圈家庭聚會，美國妻子可不這麼想。例如珍妮佛，張羅了豐盛晚餐，卻不能一起進食，因為不能與男人接觸，甚至她的丈夫。haram！嚴重者會被宗教警察逮捕。「男人即使接觸美國文化多年，父權心態永難改變。」美國妻子憤怒、失望。

回美國會快樂嗎？德雷莎說：「我不懷念美國，因為多數美國人生活在幻影中，媒體餵什麼都相信，心思都放在工作和生活，不關心國際難題。」

「我的兒子九歲時到美國，學到談性。」德雷莎表示，「但在沙烏地，保守的社會幫你做好父母。這是我喜歡這裡的原因之一。部族和宗教灌輸強烈的家庭感，孩子大都可免於犯罪和毒品。」

去年九月吉爾吉斯決定，女性護照可貼穿戴頭巾的照片，以免通關時被要求當眾卸頭巾，感到不愉快。有人擔憂伊斯蘭化擴大，但有部落客辯駁：「如果伊斯蘭給人認同、尊嚴和社會秩序，免於毒品、酗酒和色情，有什麼不好？」

馬來西亞的華人也憂心伊斯蘭化。但無論吉爾吉斯或其他伊斯蘭國家，穆斯林的信念不動搖。沙烏地的美國妻子拋棄熟悉的自由，捧起可蘭經，亦是事實：入境隨俗，久而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