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我對社區營造只知皮毛,但在它興起之際,曾經陪行一段,參加客家桐花祭、馬祖花蛤節等活動,想起來「社區營造」便如隔壁家孩子。
最長的陪行是農委會邀約,駐住新社。至少兩次,就讀國小的孩子都陪同。一次住面海山坡,好天氣時,海峽層次分明。再一次住白冷圳附近的「安妮公主花園」,主人與女友已是恩愛夫妻。
「社區營造」以人、事、時、地、物為開端,發揚地方,它們不是發明而是「再發現」,在歷史久釀中找到更新的契機。以前經過白冷圳,都訝異什麼巨大的水管啊,穿山穿嶺,如同匍匐的野獸。那是我第一回知道「磯田謙雄」運用虹吸管原理,運送進水、出水兩端,提供新社鄉一帶的水利運用。作家謝文賢撰寫《呼嚕嚕,呼叫磯田謙雄──台中白冷圳的故事》,蔡杏元繪畫,讓磯田謙雄回魂,與涵管中的水對話,搬演白冷圳歷史。
「呼嚕嚕」是流水聲。千年前水的流聲如此,千年後亦然。什麼是「永恆」?由什麼架構?殊勝又何在?一條河流的貫引看起來簡單,卻爬過山嶺、穿過時間。白冷圳是慈愛工程、是人的工程,水在管道中,呼嚕呼嚕流動,單調聲音形成豐沛的生命。
隔壁家的孩子成長速度都來得快。十幾年後我參加中國時報副刊主編盧美杏籌辦的旗山、茂林采風,社區營造訴求的一地一特色,在我沒有繼續陪著走的時候,不僅茁壯成人且娶妻生子,一個地方多種特色,相輔相成,成為叢生經濟。
想起兒子大學畢業多年,孑然一身,只養兩隻毛小孩,不禁感嘆,別人家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