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鵬來義

想買條長裙，逛呀逛的，市集攤商中，一位戴著太陽眼鏡、掛著桃紅色口罩，一頭雖灰白卻極光亮柔順的長髮，穿著桃紅短背心搭配一襲深紅無袖長洋裝的婦人，吸睛得讓我不自覺往她的攤位走了過去。或許真是有緣，看中三條不同花色、長及腳踝的碎花長裙，總是感性多於理性的我，同她甚感投契，聊開來後，竟三件全買了！

已屆七旬之齡的她說，從年輕時就很愛漂亮，縱使當年得用甘蔗葉與枯枝、乾木生火煮飯的辛苦日子，看到屋旁扶桑樹籬朵朵紅，頭上便也總要插朵深紅色的花，感覺心情就會跟著美麗了起來。不知不覺，就這樣愛上鮮紅的妍麗，幾十年來，總是讓自己紅燦燦的，活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她向我訴說生養了五個孩子的婚姻生活，公婆在傳宗接代的傳統觀念下，因她所生全是女兒怨言甚深，屢屢怒目咆哮，把所有「罪過」全堆給她那不爭氣的肚皮；丈夫也另築愛巢，只是十幾年後依然未有一兒半女，又回過頭來想與她重修舊好。

曾經為此心痛心碎過的她，當下狠心「斷捨離」，告訴五個女兒的爸爸，「縱使那女人未能為你生下一兒半女，畢竟，人家也付出了十多年的歲月陪伴你。你已經傷害過我了，就別再傷害那個女人，回去吧！」

獨自養大五個女兒的她說：「直到死，哪怕是八、九十歲了，我都要活得紅燦燦的，精神盎然，人生才美麗啊！」

如此的生命態度，令人欣賞且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