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嘉喻
友人的小孩在台灣讀大學,因為疫情緣故回不了家。前陣子她心痛地說,兒子很想念馬來西亞的MILO,於是她用DHL寄了MILO給他,花了八百馬幣(新台幣五千多元)的空運費。
「在台灣買不就好了?」我問。
「不一樣啦,他說味道不同!」友人說。
這讓我想到杜甫的「家書抵萬金」,看來,這飲料也是值千金,畢竟,MILO在這裡一公斤才新台幣一百五十元吧!
MILO是馬來西亞的國民飲品,幾乎是每個人從小喝到大的,這也讓我想起小時候的克寧奶粉。
當小孩子的好處就是怎麼吃都不會胖,不像現在得拚命地運動,然後把蛋糕和炸物當成毒藥一樣,才能避免體重計的數字向上增長。以前媽媽總是擔心我們長不大,於是三餐之外,睡前一定還要再喝一杯熱牛奶。
說是一「杯」熱牛奶,其實應該是一碗。以前喝水不用杯子的,什麼都是用碗。睡前那碗熱牛奶,多半是克寧奶粉,偶爾會出現雀巢,而且,必定會加上兩顆綠色紙盒包裝的維生方糖。
除了基本款的熱牛奶,還會有其他變化。媽媽有時會在麵包店買凸餅回來,加在牛奶裡就是豪華版的睡前宵夜;普通升級版則是加上奇福餅乾。
上世紀八○年代,台灣人的家裡通常都會有一個掬水軒的奇福餅乾鐵桶。其分量之多,現在感覺彷彿永遠都吃不完,但是當年卻覺得很普通。那時,鐵桶的外包裝是一塊塊上頭有著潔白奶油以及各種裝飾的餅乾,不懂事如我,還以為鐵桶裡面有這樣多種的口味。
我喜歡餅乾泡著牛奶半軟化的口感,將熱牛奶加上幾片鹹甜的奇福餅乾,然後用湯匙輕壓讓牛奶浸透,後來還會加上阿華田或是好立克,這是我的睡前儀式。喝到最後,往往出現幾個尚未溶解的奶粉結塊,把它們一一刮乾淨後,才帶著鼓鼓的肚子入睡。
現在想起童年,似乎都還聞得到克寧奶粉的味道,以及隔天早上因為睡前喝太多牛奶,不小心又尿床時的尷尬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