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銘豐
如果我現在只有十多歲,我會在朋友圈不斷轉發,或者傷春悲秋,或者故作了然的文章詩詞,因為我尚未真正通透自我因愛摧折,徘徊天堂與地獄的心情向度,檢視至今留存的文字,無非是矯情的自以為是。
如果我現在只有二十多歲,我會以為難過的烏雲會隨時因風飄散。我拒絕,我迴避,面對人性的脆弱,包括自己與他人,我會屢屢藉著其實言不及義,並無所感的存在讓自己以為沒事,殊不知,所有留影的媒介,都忠實傳達了你的悲傷、逞強,以及與周遭歡樂氣氛的格格不入。
如果我現在只有三十多歲,可以讓自己分心旁鶩的存在還是很多,美食、美景、美人,世俗的成就與追求,反正能塞滿揮霍不盡的空虛就夠了,這是因為我仍然無法真正正視與確定,何者是我真正想要的。
可是我現在已是四十多歲,前述所言,我都不曾昧著真心追求。與其說,我不斷追求自己要的,不如說,我竭盡所能的以壯士斷腕的去除,讓世俗的染濁再現真淳。因為我發現沒有虛張聲勢的平靜表情,才是可以長伴自己,真正不自欺欺人的心情。
《紅顏男子》是我十七歲的聖經,可是今日回顧,也就是十七歲時見山是山的故事。一路以來,我閱讀了無數他人的故事,可是生命始終會安排許多猝不及防的事件,讓你認識真正的自己,讓你面對自己其實充滿人性弱點的人生。恍然大悟,凡所經歷,皆示現無常,人間事過於認真,就會大病一場。幸是劫後餘生,只要活著,那就繼續度劫,繼續餘生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