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東晉與前秦之間的淝水之戰，雖是戰爭史上難得一見的以少勝多之戰，卻也是一場令人噓嘆不已的戰爭，因為戰敗的前秦苻堅，並不是所謂邪惡的一方，卻只因為他是胡人中的氐族，在胡漢不兩立的情況下，被汙名化為殘暴之徒，在勝者為王的旋律下，我們常會跟著起舞。不得不說，苻堅這位出色的君主，被我們低估了，甚至是誤會了。

苻堅的祖父苻洪，是氐族的首領，保護並帶著族人四處奔走。苻堅8歲時，曾向祖父要求想要讀書，苻洪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讚賞這個孫子與眾不同。因為氐族人喜歡喝酒吃肉，沒聽說喜歡讀書的，所以他就安排老師教他讀書，甚至學習漢文化。苻洪後來傳位給兒子苻健，並在關中地區落腳，定都長安，因為這裡曾是秦朝首都，所以稱為大秦。因後來的羌族姚萇也在長安定都，所以將氐族建立的政權稱為前秦，羌族建立的則稱後秦。

苻健是是苻堅的伯父，苻健自稱天王並傳位給自己的兒子苻生，但苻生卻是個殘暴的君主，個性喜怒無常。他在朝廷上常帶著錘子、鉗子、鋸子與鑿子等工具，不是要修理家具，而是拿這些工具傷害人，他殺人幾乎是看心情。

太醫令程延為他看病，要他少吃些棗子，他便懷疑程延窺伺他的生活將他殺了；與群臣喝酒不盡興，認為酒監辛牢不盡責，一箭射死；還聽信長安城歌謠，認為「東海大魚化為龍」危害皇權，就把老太師魚遵連他7個兒子、10個孫子全都殺了。

苻生是標準的天威難測型的君主，有人看不過去勸諫他，苻生就把勸諫的人殺了；可是，當有人逢迎拍馬討好他時，他也把奉承的人宰了。他的個性難以捉摸，就算是圍在他身邊，也不一定能得到好處。苻堅與他的哥哥苻法，謹慎小心地面對苻生。苻生喝了酒後卻對婢女說，苻法兄弟也不是好東西，明天就把他們殺了。婢女通風報信，苻法兄弟只好倉促起兵反抗，沒想到意外的順利，先軟禁苻生，並清除他的黨羽，最後將他處死。

苻堅在哥哥苻法的支持下，成為前秦的君主，讓這個少數民族建立的國家有了新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