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子筑

朋友送來幾顆不起眼的果子，說是「人心果」，還說是他果園裡最珍貴且獨一無二的果樹，頻叮嚀一定要等到熟透變軟才可以吃。

這灰褐色如蛋大小的果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小時候在隔壁叔公家看過，但沒吃過，事隔多年再次看到，也才知道當時大人說的「查某李仔」就是人心果。

兒時很喜歡到叔公家玩，他們家很新很漂亮，種很多花和果樹。我們小孩攀過石塊砌的矮牆就奔跳在園中玩耍，採下扶桑花吸蜜汁，拔來葉片扮家家，有時拿竹竿打果子，未熟的枇杷也吃得津津有味，那又醜又硬的人心果就當球踢，每每玩鬧聲驚動嬸婆，她就出來大聲叫罵「夭壽囝仔！真壞！」大夥兒一聽到罵聲拔腿就跑，躲到石塊牆後，一陣靜候，探頭看嬸婆進屋後又躡腳潛入。這樁往事印象最深的是嬸婆貴氣的身影卻聲如洪鐘，如今憶起，言猶在耳。

幾天後，老伴摸到其中一顆軟化了，兩人迫不及待想吃看看，小心翼翼削皮後切片快口品嘗。淡雅的香氣、甘甜的漿果，口感還不錯，聽說含有多種維生素，對心血管疾病有輔助療效。

看著剩下的幾顆，嘆它色澤太醜，不然一定能博得青睞，也許還能登上果王。看來時下說的「顏值」的確不容小覷，水果也得論顏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