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俄羅斯總統普亭和土耳其總統厄多岡，在伊斯坦堡參加了「土耳其流」天然氣海上段竣工典禮，預計明年底將完成陸上管線。海陸兩線管道分別可運輸一百五十七點七億立方公尺的天然氣，使土耳其成為俄羅斯天然氣南流管線的最大受益者。俄土將透過「土耳其流」重返拜占庭帝國昔日榮光。

俄羅斯收攏了土耳其，無疑是近三百年內俄羅斯在俄土外交上最成功的一次。俄羅斯和土耳其是黑海的大國，兩國為了爭奪黑海控制權與克里米亞半島，發動了多次戰爭。如今，普亭透過天然氣管道、核電站和飛彈防禦系統，成功把土耳其拉攏成為中東最重要的戰略夥伴，這絕對是外交的極品。

土耳其等於擺脫北約的身分，進行自主的外交。俄羅斯在敘利亞塔爾圖斯設有海軍基地，還需要仰賴土耳其的信任，經常借道博斯普魯斯海峽往返地中海與黑海之間，以進行常態的船艦運輸和海上軍演。

此外，俄羅斯和伊拉克北部控油區的庫德自治共和國關係良好，且簽有石油合作協議。未來土耳其不必再暗中勾結伊斯蘭國，可以正式反恐。同時，土耳其政府與庫德工人黨的恩怨情仇，將有可能透過俄羅斯協助，在俄羅斯、土耳其和伊朗的三架馬車機制下合作，達到敘土和兩伊之間的和解，那麼，美國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將難以長期存在。

普亭的天然氣外交，可以說相當的成功，從二○一四年的克里米亞事件之後，在西方經濟制裁之下，普亭和大陸領導人習近平簽署了價值四千億美元三十年的合同，俄中東西線天然氣管道，每年向大陸總共提供大約七百億立方公尺的天然氣，促使了中俄成為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作為俄羅斯對亞洲戰略的典範。

同樣的，德國總理梅克爾在美國總統川普極力抨擊之下，堅持向俄羅斯發出了北流管道建造工程證，成為歐盟試圖擺脫美國經濟保護主義策略下的自主訊號。同樣的邏輯也發生在川普要求歐盟提高北約軍費，以及揚言要退出「美蘇中短程核武條約」問題上，法國總統馬克宏聲稱歐盟要發展自主防衛，以因應外部的威脅。

換言之，現在的國際局勢發生了鮮明的變化。俄羅斯的影響力相對上升，而美國的影響力相對減弱。其中主要原因是：俄羅斯試圖在互惠互利的原則下，幫助對方解決問題，而美國則是企圖利用對方的問題進行分化。美國的分化策略，將因為中俄的聯手而窒礙難行，世界各國將重新在中俄的計畫下，獲得基礎建設的實質改善。

川普仍將採用民族主義者班農的「經濟民族主義」策略，透過減稅方案和貿易戰，推動美國企業回流本土，發展製造業養活美國勞工。美國的保護主義顯示川普並不熱中擴張主義，但是他仍會採取破壞性的外交手段，這將導致區域衝突，會出現在具有民族矛盾、領土糾紛和恐怖主義盛行的地區。

因此，中俄都不會放鬆加強區域的經貿和軍事整合工作，而其他國家也會採取兩手策略和多邊外交，避免捲入任何美國設定的外交衝突的漩渦當中。

胡逢瑛（桃園市／元智大學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