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世昌（資深媒體人）

美國總統川普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在新加坡會面的那天，我啟程前往平壤做了六天的神祕之旅。朋友笑說：「金先生剛好有事外出，就不招呼你了」。不過看看平壤的氛氛，在北韓人口中最敬愛的金正恩元帥一聲號令之下，北韓觀光事業動起來了。

不由得，讓我想起一九九○年第一次到北京，中國大陸在推動改革開放之前，也同樣是這樣的氣氛。最近，全世界的焦點都關注著北韓的動向，對北韓充滿著黎明前的期待感。

此行由大陸瀋陽搭高麗航空直飛平壤，一周就只有星期三與星期六兩個班次，這是離平壤最近的城市，搭飛機只要五十分鐘。北韓稍後宣布，將繼續開闢平壤飛西安的新航線；西安成為大陸直飛平壤的第五個城市，另四個城市為北京、瀋陽、上海和成都，北韓終於要走出去了。

回程時，我們搭乘平壤到大陸丹東的寢台列車，這是歷代北韓領導人訪中慣用的路線，就想體驗搭列車穿越國境的緊張感。

當地的導遊是一對男女青年，互稱「同志」。男導遊先說了許多旅行朝鮮（忌諱用北韓）的注意事項，特別是沒有經過同意，不能夠隨便拍照，不許拍軍人，不許把國家領導人銅像切割拍照，許多的不許，更重要的是晚間入住酒店後，不許擅自外出，否則後果自己負責等。其實，進入平壤後，對外音訊全無，你拿出手機想找看看有無電波可連，門都沒有，這幾天要過的就是清心寡欲的日子。

北韓的正式國名為「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雖然掛著「民主」旗幟，走的卻是極端的社會主義，全部資源由國家分配。面積十二萬三千平方公里，大概是台灣的三點五倍大，人口有二千六百萬。據南韓的統計說，北韓的人均收入大約一千三百美元，除了首都平壤看到的民眾穿著還體面之外，鄉下實施的是人民公社制，透過車窗，常看到在溪流洗澡的貧困北韓人。

導遊言必稱「元帥」，在六天的行程中，每天都幫我們上莒光日的教育課程，稱讚共和國在三位領導人的偉大領導下，有如人間天堂。導遊說，在朝鮮實施了「住房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免費」的三大德政，是朝鮮人引以為傲的「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政府鼓勵生育，產檢發現雙胞胎或三胞胎者，給予重點照護，有個母親生了十四胎，被喻為朝鮮的英雄，還接受了表揚。

此行走訪有名的金剛山。光是高速公路就跑了近五個小時，因為是水泥路，沿路顛簸，頗為辛苦。金剛山是岩石山，山水奇特，雄峻奇偉，層巒疊峰峭壁和峽谷美不勝收，北韓人視為聖山。也造訪了六大名山的妙香山，原名太白山，因為山秀奇特滿山鬱香而改名妙香山；更到盛產高麗人參的開城市參訪，從北韓側參觀三十八度線的板門店，親眼看到金正恩跨越三十八度線與南韓文在寅總統握手寒暄的地點，真是此行最大的賣點呢。

北韓的吃倒是不差。也許是外國旅行團的關係，餐餐桌上都擺滿了食物，還有白飯，因為都吃不完，總覺得愧對北韓人民。人參雞別買，一隻賣價二百四十元人民幣，端上桌時，瘦骨嶙峋胸骨突出的模樣，可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要離開北韓前，金正恩第三度又造訪了大陸，據說重點就是參訪農村建設與經濟發展。我們心目中的北韓，在美朝和解路線後，真的有走向改革開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