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爸妹

黑暗中，不知身處何方，但聞隔壁朋友身上發出陣陣清香，正要開口詢問時，對方說話了：「隔壁的朋友，這裡是哪兒？」

「不知呀，只覺得這裡有點涼又不是太涼。」

「我倒覺得溫度適中，跟我來自的地方差不多。」香香朋友說。

接著，我們聊起自己的過往。她說，自己成長於偏冷的環境中；小時候聽家族長老說，他們在世人眼中是貴族，長大後個個相貌堂堂，還會發出幽香。不過，她也解釋成長過程中除了充足的陽光和水分，還需耐過嚴冬。

「多冷呢？」我好奇的問。我喜歡冬暖夏涼，怕冷。

「我在零下二十度的環境裡待過。」她說。

「什麼？如果是我，早就一命嗚呼了。」

「那可不！如果你生在這種環境，自然會適應。而且，造物主會賜予不同物種所需的環境。安啦！」她說。

「是喔？妳真見多識廣。」

「還好啦，之前我在一個地方待過，碰到很多朋友，他們有些長得跟我完全不同，有些一樣，卻是來自智利、紐西蘭、南非……每個朋友都有不同的成長環境和故事。」

「喔，香香，妳說的地方是不是人來人往，很熱鬧？」我已忍不住直接叫「香香」了。

「是啊！」她回答。

我想起我在那裡聽過的一個笑話，趕緊跟她分享。

「有個小姐路過，指著我問人說：『這甜不甜呢？』那人笑而不答，最後說：『回去搾汁加蜂蜜，就甜了。』」

「你不甜嗎？」香香疑惑的問我。

「呃……妳這樣問，我有點不好意思。我這個族群就是不甜；不僅不甜，還很酸！」

「那你們很特別。我接觸過的多數朋友都很甜。世人似乎也很在意這個。聽朋友說，有人為了讓他們甜，還幫他們打針。但我覺得凡事忠於自己的原味更重要。真的不用老是『裝甜』。」香香說。

正想說什麼時，突然眼睛一亮，我看到香香了！接著，我看到有位婦人拿了瓶牛奶後隨即把門關上，於是我們又置身黑暗中……

「哈，原來你是顆可愛的小綠檸檬啊！」香香驚呼。

「喔，原來妳就是那顆價值不斐的蘋果！」

「啥？」

「我有聽到剛剛打開冰箱門的婦人跟家人說：『現在檸檬一顆才五元，友人送的那顆頂級日本蘋果卻要兩百元。』我想他們說的是妳！」

「儘管身價不同，但我們現在不都同處一室？更何況身價不等同於生命價值。世間物種縱使看似身價不同，卻也是人類自訂的。我所生長的自然界告訴我，每個物種都有其不可取代的存在價值。生命本身無價！」香香說。

「那我們最後會怎樣呢？」

「進到人類肚裡，滋養他們的身心，完成我們在世間的任務，跟剛才那瓶牛奶一樣。」

「啊？」我不禁為自己的下場悲從中來，熱淚盈眶。

「唉唷！這有什麼好難過的。人類也一樣呀，落葉歸根，最後也會化為灰燼，變成滋養我們下一世的肥沃土壤。世間物種都在生命之流裡。」

聽香香一說，我破涕為笑，不再孤單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