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寶珍

猶記得成長過程中，聽媽媽好幾次說起家中哥哥姐姐自幼體貼懂事做事又俐落，唯獨我小時候膽小又愛哭，就連想把我送給別人家收養，才一個晚上又慘遭退還。

對於這樣荒誕不經的說法，我原本有些懷疑和氣惱，但看著媽媽一副氣定神閒，而且習慣開玩笑喊我一些奇怪的乳名：「豬尾啊，多來ㄟ……」我不禁從心底打起冷顫，暗自期許自己以後要更爭氣，而且從此聽聞那一戶人家上門交關雜貨生意，我就會藉故開溜，迅速閃躲逃離現場，壓根不想跟對方碰面招呼。

昔日幼稚園附設在莊內廟埕裡面，因此上課時，園長會先關起側門，我總是帶頭放聲大哭，惹得課堂上其他學童也跟著啜泣或哭鬧，接連三天之後，不堪其擾的老師央請媽媽自行照料。我就跟著在早市擺攤賣菜，媽媽經常忙著招呼生意無暇顧及，有一次我還偷溜到遊樂場，結果從大力擺盪的鞦韆上摔落，媽媽說當下她抱著不省人事全身癱軟的我，以為我已經一命嗚呼，嚇得驚慌失措，市場的人紛紛跑來安慰，才知道我驚嚇過度一時昏厥！

小學畢業的暑假，我和兄姊自告奮勇前往醃製蒜頭的食品廠打工，認真埋頭切蒜裝罐，最後整個下午賺進十七塊五毛錢，回到家一身辛辣酸臭味，洗了三包耐斯洗髮粉，不算洗澡水費，淨賺十塊錢，媽媽搖頭笑說晚上三個兄妹合吃一碗陽春麵吧！

我出生時臍帶繞頸，醫生本想放棄，後來媽媽聽見臉色發紫的我居然哭出聲，才抱我回家；還說我曾被狗咬掉臉頰，是用臀部肉補的，所以才怕狗……好喜歡聽媽媽講古，至於事情的真假好像就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