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純
其實它原來是張餐桌,當年是我的嫁妝。長方形的造型,夫家的人不習慣使用,只好打入冷宮!
三個孩子相繼出世,然後一個個上學了,身為母親的我,不只想要「陪讀」、「共讀」,更希望親子都能終身成為「悅讀俱樂部」的成員,於是蒙塵的餐桌重新獲得青睞。
長寬分別為二百及一百公分的餐桌當起書桌,可說是大器得很,數不清多少晨昏,母子四人各據一方,桌面是富饒的疆域,我們則為幸福邦主,無論是埋首於學校的課業,或分享當天報紙的美文佳句,或閱讀課外讀物;沙沙作響的寫字聲,琅琅吟哦的讀書聲,此起彼落的討論聲,甚至風吹紙頁翻飛的聲音,都能讓人想起「讀書之樂樂無窮,綠滿窗前草不除」的詩句。
孩子長大了,各自飛翔於不同的城市,巢空了,寂寞嗎?所幸自己註冊為「悅讀俱樂部」的終身會員;甚者還加入寫作人的行列,這兩者身分都能讓我繼續榮膺幸福邦主。
萬籟俱寂的夜裡,獨坐書桌前,享受「異書在案,朱墨爛然」的雅趣;或打開鍵盤爬梳內心的所思所見,書寫剛開始時只是個人情緒的抒發,後來擴充為寫下你我他的好故事,愈發覺得歲月是如此靜好。
吳爾芙說:「女性若是想要寫作,一定要有錢和自己的房間」,我沒有閒錢;也沒有自己的房間,但我有一張親子共用的書桌,因為這張書桌,我擁有親子間親密美好的回憶;也因為這張書桌,臨初老階段的我,滿懷歡喜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