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濟

世界是一面鏡子，

當你心裝滿的是星星，

顯現你心靈會是宇宙的光亮。

走進山上的寶藏館，隨著迴廊而行，你會看到一處，四周以鏡面布置的華藏世界，人走入，左右轉動，鏡面有無數的你。這鏡子反射的你是你又非你，非你又是你。每每有人在困於身心的勞頓，我總和他們說，來山上，看看華藏世界吧。

四季如河面升沉迅速的泡影，一瞬緊接著一瞬，炎夏過，白露臨，夜半微醒，微開的窗口吹來露水的涼意。人總羡慕著人，身在這道門裡，臆想並眺望門外的景致。杜鵑颱風襲台，教師節那晚，我們在台東日光寺，與愛書人分享《佛陀傳》與《十八羅漢圖文書》。百人的會場，氛圍有聖者清淨的甘露輕灑，那夜，我深深感動著，佛心如日光，日光沒揀擇屋舍的大小、陋室或豪宅，人們只要願意打開心中的門窗，陽光會消融滿室的黑暗。

冬，重讀《法句經》，佛陀的言教。溫習著，世尊為我們指出的真理之路。

如是我聞，佛陀時代有位盲羅漢，有天夜裡，他在戶外經行，思索生命的疑情。第二天早上，有些比丘發現路上有許多被踩死的蟲蟻。比丘們向佛陀報告，是不是為了不要傷及昆蟲性命，應制止盲羅漢不得在戶外走動。

佛陀反問他們是否親眼看見尊者踩死這些昆蟲，他們回答說「沒有。」

佛陀就勸告他們：「正如你們沒有親眼看見他殺生，他也看不見這些昆蟲；再說，他身為阿羅漢，心裡已無殺生之念，所以並沒有犯戒。」

佛陀，尊者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佛陀就開始說著，盲羅漢的前世故事。

某一世他是醫生，因為瞋恨，讓一個女人的眼睛瞎掉，所作的惡業，人們都必須去承受造下的錯誤。

這個眼睛有病的女人答應醫生，若能徹底治好她的病，她和兒子願意服侍他，終生做他的僕人。後來她害怕要當僕人，明明眼睛好了，卻欺騙醫生，說她的眼睛狀況愈來愈壞，醫生知道真相，很氣憤她在騙他，所以為了報復，就給她另一付藥方，讓她真的變成瞎子。

由於惡意使這位女人瞎眼，那一世的醫生在往後的生命，都得體會看不見的辛苦。

佛陀說著，人們今生的果報，福與禍，樂與苦，不是天神賞賜也不是閻羅的處罰，而是自己的心像狂牛，緊追貪瞋痴的車輪，輪子留下的痕跡，這些業力的印記將跟隨我們生生世世，直到我們學習到用慈悲去愛護他人，懂得用智慧的法水去澆熄內心的怒火。

世界這一面鏡子，鏡面顯現的影像，你喜歡的你討厭的，這一面鏡子，照見的不過是人心的貪婪，現出這一切，都是我們給予鏡子的。盲羅漢眼盲不心盲，他為自己的人生找到悟之徑，這條真理之路，千年前的佛陀、羅漢、聖者都走過。佛陀打破前世今生這扇神祕之門，它無非只是業力的驅動，照顧、淨化每個念頭，才不會迷失在鏡子華麗虛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