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武奇杉

媽媽在爸爸意外車禍往生後第十四年，罹癌住進台中醫院，四兄弟看完檢驗報告，陷入一陣恐慌，對於一輩子在田裡耕種的母親，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恩和不捨。

但事實終究無法逃避，因為媽媽沒有生女兒，我們兄弟很快就做成決定，除了尊重專業醫師團隊的治療外，平常分散各地忙於工作，且均已結婚生子的我們，協議輪流照顧媽媽。

其他兄弟體諒只有我住在台北，為避免南北奔波之苦，所以，排定星期假日由我南下照護，他們也會隨時抽空來幫忙。

記得我照顧的第一個夜晚，媽媽醒來輕聲細語說要如廁，我立即起身，小心翼翼攙扶她下床，擺好專用尿壺後，我拉上布簾，獨自走到窗前等候。看著媽媽顫抖的身影，雖然於心不忍，卻又不敢上前幫忙。那晚，媽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似睡非睡的模樣，讓我不知所措。

隔天，三弟到醫院來，看著他抱著媽媽上下床、清洗身體、整理服裝，動作相當俐落。又相對於大哥殷殷垂詢及問安，還有小弟頻講冷笑話逗媽媽開心的用心，讓我感動不已，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錯用矜持。之後，我開始主動幫媽媽梳理頭髮，擦拭、按摩全身、修剪指甲。

媽媽看到我們兄弟彼此不計較，心裡非常高興。也因為照顧媽媽的病情，讓我們兄弟的情感維繫得更加密切，至今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