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育德

「今日立冬，我經歷愛」。

偶爾我會尋找節氣的標記

那總停留在忙不完的瑣事

與延宕畫掉又增補塗抹的

行事曆上，冬季，尤其明顯

我也經歷過小本子速記備忘

六孔夾隨身攜帶，卻時常尷尬

少了乙枝廉價藍筆。有時夾上票根

乘車券電影票，數不盡的便利貼註記

其上，卻不覺得便利

然後是電子時代，再轉為

指尖遊走，確保所有的碎片

都有同一套字體，與，齊整的排版

不變的卻是仍在冬季循環不良

發寒的指節，與每日的例行

同樣冰冷的公事

立冬裡我們相擁，而眠

且不在行事曆的雪地裡，留下

任何足跡，也不再轉述

「我也曾經歷……」等等

與便利無關的語言

「今日立冬，我經歷愛」

倒轉的詞序並不妨礙什麼

在冬季裡，行爬或者爬行

恍惚時刻我也無法認出，自己的語句：

「歷經愛，冬日立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