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只剩下片斷,投映在Terrance Malick的膠片上講了一個時間與消逝的故事。如何愛你,如何愛我,捨不得的繾綣。你到底明白了多少?我又明白了多少?
在Mont St. Michel,在塞納河邊,瑪蓮娜眼底裡有漫溢的愛。Neil是那個不發一語的旅人。他沉默地望著這個歡喜地踩著自己的舞步的女子,怦然心動。他於是帶著她回到那個美國中部的小鎮上。在那裡,她只有他。雖然只有他,她仍然快樂,只因為有他。
在這裡的瑪蓮娜,美麗得如此脆弱。
這裡的女人不穿裙子,這裡的女人不聽香頌,在這裡的瑪蓮娜除了她的男人什麼都沒有。如何才能夠讓他願意對她承諾他的一輩子?也許他也不清楚。沒有他的承諾,她只好就這樣收拾了行囊,回到了那個原本屬於她的城市。
沒有瑪蓮娜的Neil,一如既往地靜默。重遇上了從前的愛人。從前的愛人有在地的結實;從前的愛人說話沒有異國的腔調。
仍是如此一進一退的誘惑,從前破碎了的愛,現如今都完好了嗎?男人的無能為力,仍然無法修補的裂痕。又一次的放手。
仍是如此一心一意的想念。從前破碎了的愛,現如今都完好了嗎?那些如此細緻溫柔的點滴片刻,那個曾經讓瑪蓮娜如此愛惜著的男人,始終不曉得如何切割。巴黎,在沒有他的巷弄間,瑪蓮娜美麗得如此寂寞。這裡充滿了想念,卻又如此疏離。這裡充滿了想像,於是就創造了一種叫愛的玩意兒。這裡充滿了欲望,使得大家親密了起來。
終於,瑪蓮娜又回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
若說孤獨是生命的常態,那麼分離終究也是必然的吧。所有的開始,毋論美好或艱難,終究難免通向盡頭。
男人盡了力了,女人也是。在愛情褪去後的生活裡,還剩下些什麼?
其實並沒有什麼永不能磨滅的愛情。哪天你轉過身,他就成了你拍下的那點塵跡。曾經是多麼著心保護著的不可破碎啊,如何都不能失去的旅伴。那些綠蔭下你們環臂嬉笑,那個床第間你們溫柔繾綣,那個屋簷內你們怒目相峙,那個望進對方眼底的凝視。就算再絢爛的至死不渝,在時間的沖刷下都能夠漸漸淡去,剩下的只有再泛不起波瀾的漣漪。懷念與遺憾?能夠埋在心裡的,也就是那樣不成比例的點點痕跡。我們其實如此善忘。
愛情,終究是自己的歡喜,不過借了他的影子。
就這麼失去了呵,曾經的美好歲月,在指縫中滑過,不帶一縷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