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喜愛玉石,也愛逛玉石市場,但更愛聽玉石的買賣經。
那日,逛到有一只「紅花碧玉」手鐲的攤前,我停下腳步,把玩端詳著這只玉鐲,隨即聽見玉石攤的女老闆語音爽颯地對我說:「這鐲子便宜!八百元就有了;便宜賣,幫忙開個市,賣妳六百就可以了。」聞言,我笑了笑地說先逛逛再說。
其實那鐲子有著玉?的成分,質地雖不全是紅碧玉,但整只鐲子的光澤亮度花色真是好,而女老闆所開的價錢可說是「價廉物美」,只是我卻疑惑這麼好的東西,若不識貨的人,聽她先前所言:「這鐲子便宜!」恐怕或許就有人會陷入「俗貨譕好物」的窠臼裡了。
後來,我又再次逛回這玉石攤前,這時,不見女老闆,只見男老闆拿著前述那只鐲子對著兩名小姐說:「這是個好東西,質好色美亮度夠,就這麼一只,幫忙開個市好讓我『開市大吉大利』,妳們誰有緣戴了它,絕對會一天比一天明亮動人、美麗大方,好運連連,喜事成雙。絕無僅有的最便宜價!一句話,台幣八百元跟妳們賣個交情。」
那男老闆話說得真是漂亮極了!既未貶屈了這鐲子的「身價」,又「拉攏」了顧客的心,說得真是乾淨俐落又皆大歡喜,我想應該可以圓滿成交。果真當下兩位小姐中的一人立刻二話不說掏錢付帳,隨即喜孜孜地就將鐲子戴在手腕上了。
「沒有判斷力的演說家是無韁之馬;而恰當的言語更猶似銀匣中的金蘋果。」玉市場裡這閒晃踅逛聽聞的境遇感懷裡,我如此地低迴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