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詩話】太白金星下凡塵李白

吳東權 |2013.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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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李白(西元七○一七六二~年),無論其人其詩,應是耳熟能詳,所以本文只談比較為罕知的軼事,免蹈江邊賣水之譏。

 關於李白身世,向來有三大疑端,一是出生何處?二是父祖成謎、三是死因詭異。其出生地有中亞碎業、吉爾吉斯、條支、新彊庫爾勤、蜀郡、隴西(甘肅)、山東、金陵等處;他的身世很模糊,其父之名,迄無知者,唐代刺史范傳正〈李白墓碑〉云:「絕嗣之家,難求譜諜」;復云:「先世被竄於碎業,流離散落,隱易姓名。」

 既無族譜,安知父名?唯有《四川通志》載:「江油縣青蓮壩有蠻婆洞,太白母在此浣紗,有魚跳入籃中,食後有孕,因生李白。」此說僅「青蓮」二字有意義,因李白曾自號「青蓮居士」。

 鄭振鐸《中國詩史》說;「其先世以事徙西域,隱易姓名,後遁還廣漢,因僑為郡人,其父即自名為『客』。」

 這也只是傳說;至於其死因也有兩說,一說是在牛渚磯酒醉蹈江撈月而溺斃;一說是病死當塗,葬龍山東麓,後來改葬青山之陽。

 這些傳說,均有所本,只是年代久遠,莫衷一是,大致說來,比較多數說李白是蜀郡人,父不詳,死葬當塗。

 李白以詩、酒著名,他的存詩有二十五卷,其中古詩五十九首、樂府一四九首、古近體詩七七二首,還有一卷補遺的詩,合計不下千首,真是曠世奇才,無論是質是量,古今無出其右,稱他太白金星下凡、謫仙詩人,當之無愧!

 在那麼多的詩作之中,國人耳熟能誦的大概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首〈靜夜思〉了。連日本也選為漢文教材,不過其中有二字不同,第一句為「床前看月光」,第三句為「舉頭望山月。」而據說日本的句子應屬李白原作,我國的句子竟是明代時修改的。

 李白詠酒詩甚多,且往往似醉如癲,狂言妄語,予人印象較深的該是〈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襄陽曲〉:「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以及〈餞別校書叔雲〉「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李白名詩佳句,舉不勝舉,而讀者也大多知之不匱,以下舉幾首李白少年時的作品,一般人也難得一讀的例子,來看看李白的才華。

 宋哲宗元符年間,四川彰明縣令楊天惠探訪民情,獲悉李白誕生該縣,乃廣邀父老蒐求故實,輯成《彰明逸事》一書,書後附刊邑老收藏的李白早期詩篇。明代胡應麟撰《少室山房筆叢》曾引述云:

 太白少年時曾為縣衙小吏,天性不羈,常無故擅入縣令臥內,縣令妻甚憎之。一日,白又牽一牛穿行內堂,令妻怒詰之,白笑臉以詩謝罪:「素面倚欄鉤,嬌聲出外頭。若非是織女,何得問牽牛?」縣令奇其才捷。

 某日,山林失火,縣令詠詩:「野火燒山後,人歸火不歸」,一時難續;李白綴云:「焰隨紅日去,煙逐暮雲飛。」縣令自慚不如。

 會涪江水發,一女浮屍江岸,縣令悲吟:「二八誰家女?漂來倚岸蘆。鳥窺眉上翠,魚弄口傍珠」,又苦思不得續句;太白續云:「綠鬢隨波散,紅顏逐浪無。因何逢伍相?應是想秋胡。」

 縣令以其對死者輕藐,大為不悅。白恐遭不測,立棄職去,隱居大匡山,時遊成都,有感事詩云:「茫茫南與北,道直事難諧。榆莢錢生樹,楊花玉糝街。塵縈遊子面,蝶弄美人釵。卻憶青山上,雲門掩竹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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