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投竹山出生的石滋宜,從小媽媽就常告訴他:「做人不可以歪哥歧錯,要如竹子,誠實正直,即使被拉歪了,人家一鬆手,就要趕快彈回來。」
他就讀初中時,在運動場上非常活躍,還曾經是選手,不過,具反叛性,曾因為不認同老師,在三角課程上故意亂作答,差點被開除,而在校務會議被提出討論,幸好當時的校長陳孝寬說:「這學生平日很認真,晚上一、二點還在作壁報,還得過水彩畫第二名,應該不是壞學生……」於是被允許留校。
一九七二年,石滋宜獲日本東京大學工學博士,教授為他安排,可以進入日本私立大學當教授,或在企業任高職位;甚至建議,日本的國會圖書館,有很多資料可查,而且,在日本以英文寫博士論文,比較有人看,可以很快受到學界重視。但是,這些都未能打動他移居加拿大的決心。
這樣的堅持,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大學時,便感覺台灣的教育制度問題多,所以,他下苦心學習語言,包括英文、德文、日文,並決定要到使用英語的國家留學;評估之下:美國輕視黑人,不去;雖然申請了澳洲的博士後獎學金,但是在六○年代,還是白澳政策,所以不去;紐西蘭雖然教育制度不錯,但當時還太偏僻,不去。於是,自由開放的加拿大成為他考慮的對象。在他還未結婚時,就已經決定移居加拿大,為的是將來孩子的教育。
一九七三年,石滋宜任加拿大Dunham-Bush公司副廠長,一九七四年任加拿大ITE Industry公司製造工程部經理,一九七八年就任加拿大奇異(GE)公司高級製造工程部經理、加拿大工商部CAD/CAM技術開發委員委員,加拿大標準局鋁合金焊接技術委員會主席,加拿大先進技術顧問公司總裁。
參與台灣產業升級
「我很幸運遇到三位伯樂,孫運璿院長、李國鼎資政、趙耀東部長,確實我體會到無私儒學仁者的『大臣之風格』。」
一九八一年,石滋宜返台省親期間,向當時的行政院政務委員李國鼎先生簡報推動自動化之重要性。
翌年受李國鼎先生及當時經濟部長趙耀東先生電邀,返台帶動台灣全面自動化。
「趙耀東部長提出的人選都是讀經濟的,而我卻是讀科學的。」回台灣投入經建之後,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本來答應二年,接著是三年,結果還是不讓走。李資政說,他從來不曾遇到過一個人,集幾個能力特質於一身,「你有前瞻性、策略思考又有組織力,因而有極有效的執行力,你一個人離開,我要找三、四個人來取代,但三、四個人不同心,很難磨合。」趙部長也說了相似的話,「這可說是他們兩位大臣對我器重的最高言詞,我怎麼能棄而不珍惜。」
一九八三年,石滋宜任經濟部工業自動化技術服務團團長,短短二年,率領一批學經歷俱豐的工程師,進行四百八十七項廠商之輔導專案,而讓台灣在一九八六年新台幣匯率大幅升值之下,克服經營危機。
一九八四年底,就任中國生產力中心總經理,中國生產力中心是台灣地區最具規模的企業訓練、輔導機構,並配合行政院及經濟部之政策,接受委託執行大型專案計畫。
回想起第一次見孫院長,他聽了石滋宜的報告之後,馬上說:「我們觀念落伍!錯誤!自動化我們一定要做! 」這讓石滋宜非常感動和佩服,「我感動和佩服的是,一位總理竟然能向第一次見面的年輕小伙子,承認觀念落伍錯誤。真是了不起啊!」
人是不能管的
「以交響樂團的每個人所用的樂器不同,來描述君子不同。但樂團團員他們看著指揮的指揮棒,演奏出來的旋律是多麼和諧美妙而振奮人心,這不就是君子和而不同最適切的情境描述。」
數十年經驗的資深管理大師石滋宜博士,強調「人是不能管的」管理觀念,因為只有上司和部屬間互相尊重,才是管理的最高原則。因為人更樂於接納愛與關懷,「企業領導人要愛護部屬,懂得授權下屬,領導者必須先成為伯樂,自然有千里馬出現。」
「我在加拿大居住相當一段時間,加拿大人種比大馬還要複雜。我負責火力、水力和核能發電廠,而五、六十名負責能源轉型的部屬,皆是各國專才,這些人都『管不來』的,但我發現一個現象,你尊重每個人,人家也會尊重你。」
從企業文化內涵而言,價值觀即孔子所言的德,行為與態度合乎規範就是禮。石滋宜提醒領導者,要知人善用,懂得創造員工的自治文化,開創自我管理;企業文化,在於價值觀的建立,正如論語「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