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記者講經國 25年後 重讀蔣經國的書和展

邱傑 |201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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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砂子

二○一三年,故總統經國先生辭世二十五年,四分之一個世紀,我獲一殊勝因緣,得以鼓起勇氣不自量力的辦了一場攝影展,出版一本精裝攝影專集,了了我整整二十五年的心願。

初生之犢 認真向前

我說不自量力,是因我只是一個畫家,與政治無涉,即使曾服務數家媒體先後近三十年,當過記者、特派員、主編、總編輯,畢竟有緣接觸經國先生並採訪他也只有十餘年,而且大多也只局限彼時我的工作「轄區」桃園縣,如此狹隘的經驗,為他辦攝影展並出版攝影專輯,真有如一隻螞蟻見到了一座山,螞蟻當從何談山?但忽然想起我已故恩師林鍾隆先生畢生愛山,林老師與山,還不一樣有如一隻鳥和千千百百座大山小山的關係,林老師卻揮起魔幻之筆,寫出一篇篇足可傳世的群山之歌,如此,螞蟻談山寫山又有何不可,因此就認真的去做了。

一九七五年初,我當記者還不到三年,有一天我守在氣氛頗不尋常的桃園縣前縣長吳伯雄先生官舍門口多時,小木門輕啟後,我見到了經國先生步出門來,瞬間他和我眼神有所交集,我看到了他臉上和顏悅色的笑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從那一刻,我便展開了我的學習之旅。第一個想學的,便是經國先生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人,冒冒失失對他舉起相機,非但不以為忤,尚且回應以友善真摯的一笑。

這之後,幾乎每一次他到桃園來,我都能追蹤到他,且有蠻高比例都還是獨家採訪。一直到七十七年他辭世,移靈頭寮,我站在路祭迎靈路上看著他的靈車緩緩駛過,那當是最後一次見到他、採訪他的新聞了。

one to one的專注

我認真採訪經國先生,除了一直努力要當一位表現傑出的好記者,更因為一次又一次近身採訪,感受到了他的一種與眾不同的特質。除了高瞻遠矚建設台灣,他的簡樸簡約之平民風範,他的拒絕珍饈美食名牌華服,他的厭惡虛浮排場,這些特質在擁有最高權位的政治人物來說,真是難能可貴之異數。在二十一世紀地球資源耗竭的今天,簡樸更是最值得推崇與學習的美德。

而最教我生尊敬心的,還在他的真情流露。長時期媒體生涯中,我採訪過太多的政治人物了,上自總統副總統,下至鄉民代表村長里長,握手沒遇過有握得像蔣經國那麼真心真摯的,打招呼沒有見過蔣經國那麼至誠由衷的,我常常在心中想著:這麼多大官小官,這麼多各級民代,再忙有蔣經國當年那麼忙嗎?肩頭所扛的責任擔子再重有蔣經國當時所負那麼沉重嗎?何以人人一幅忙碌忙迫忙亂狀,給你三十秒講話時間,給你五秒握手時間,給你半秒鐘和他眼神交會的時間。我從不曾看到經國先生和人相處是論秒計時的,不管他和官員商談重要建設問題,或和販夫走卒市井小民談「你今天吃飽了沒?」「你這西瓜一斤賣多少錢?」他永遠都是那麼專注的與你「one to one」,讓你很放心,很安心。

影像捕捉 留住真情

我採訪經國先生的新聞其實蠻「反常」的,早年拍照要使用底片,照相「成本」昂貴,我卻瘋了般大拍特拍,連他在工廠中和一位女工吃一頓午餐都拍了三十幾張照片;如今恰好可以從照片裡頭細細觀察,看到經國先生的特質,他有辦法在一頓飯裡化解那位小女工的驚慌、拘謹、不知所措的心,變得有如和自己老爹共餐般自在、從容、談笑自如,世間如有「蔣經國學校」,想必其中別無祕密,唯一的只是一顆真摯的心。從一千多幀照片中逐一解讀,無一不能看見這種真心真情的流露。

我手中保有包括採訪經國先生在內約萬幀以上的各種老照片,事實上以個人的力量來保存是具有危險性的,因為一不小心這些照片就滅失了。在此同時,我早已在不經意中毀敗掉無數照片檔案,包括近代台灣史上重要大事之一「中壢事件」的一百餘幀全程紀錄照片,皆已付諸流水。因此這一次能夠由文化部文化資產局和桃園縣文藝作家協會共同為我主辦這一場「二十五年後重讀蔣經國」攝影展和出版攝影專集,頗有放下心中一塊石頭的感覺。展覽在台中文化創意園區揭幕以來,遠從高雄、新北、台北、桃園、古坑等地專程前往參觀的民眾絡繹於途,透過參觀、講座和閱讀的互動,我充分感受到了經國先生的魅力不減,非旦老一輩的民眾和老兵們津津樂道,竟也有不少年輕一輩的「粉絲群」,讓我感受著一種溫馨,也深覺辛苦和努力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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