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蛇年,福建漳州到處可以感受到一種富有魅力和神祕色彩的蛇俗文化。
漳州民間的蛇民俗獨具情趣,令外地人耳目一新。蛇是中國傳說中龍的主要原形,蛇與龍關係密切,自古有「地龍與天龍」之說,並且有奉蛇為神的習俗。
據清代施鴻保的《閩雜記‧蛇王廟》記載:「漳州府城南門外有南台廟,俗稱蛇王廟。其神為一僧像。相傳城中人被蛇噬者,詣廟訴之,其痛自止,隨有一蛇或腰斷路旁,或首斷廟中階廡間,俗謂蛇治其罪也。」
筆者在漳州市平和縣三平村釆風時發現,這裡有一種崇蛇奇俗。三平村周圍森林茂密,生長著一種黑色無毒蛇,大的一公尺多,牠們時而溜進「尋常百姓家」。村裡男女老幼卻視蛇為吉祥物,有的尊稱蛇為「侍者公」。老年人帶著驕傲的口氣說,蛇的光臨是家運好的象徵。因此,自古以來,當地人禁止打蛇、殺蛇,誰違了禁就會受到長輩呵責。
更奇的是,三平村的蛇不僅進屋入舍,而且有時會悄悄上床蜷伏在主人的身旁。熱乎乎的被窩裡突然鑽進冷冰冰、滑溜溜的蛇,主人卻引以為幸事。
有的蛇在人的手腳纏成「手鐲」、「腳鐲」,甚至不客氣地咬上一口,主人也毫不介意,說是「富有紀念意義」。晨起後,主人還會畢恭畢敬地把這些「侍者公」抱下床呢!
由於長期以來人們與這類無毒蛇友和諧相處,蛇不怕人、人不懼蛇便成了見怪不怪的普遍現象。
三平村一帶的群眾因何稱蛇為「侍者公」?相傳唐代時,三平村一帶有「虎妖」、「蛇妖」危害百姓;後來,有位叫楊義中的僧人施法降服了妖患,保住一方平安。
歷史上確有楊義中其人,他號「廣濟大師」,原籍陝西高陵,他以高超的醫術、高尚的醫德拯救民眾而聞名,後人尊奉他為「三平祖師公」,建造「三平寺」供奉。寺裡楊義中的神像兩側便是手執蛇的「蛇侍者公」和腳踏虎的「虎侍者公」。每年前往朝覲和旅遊的世界各地遊客、香客上百萬人次。其中,不少人則是為了獵奇訪勝而來。
漳州民間還有一種獨特的方言叫「蛇仔話」,蛇仔話是一種在閩南語中穿插加多音節的方言,是舊時用來講一些私密事的方言。四十年前筆者在東山縣城關公社(今銅陵鎮)食堂搭膳,經常聽到幾個外地幹部子女很流利地用「蛇仔話」對話,筆者不知所云,只知道他們的老家都在漳州。
近閱對語言學有研究成果的郭錦標先生所著《語言與教學選存》一書,其中提及漳州這種「蛇仔話」是反切語的一種,起碼有百多年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