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麼好聽的音樂？我的腳步緩慢下來，是誰？

起初以為有人手提收音機或錄唱機經過。

女兒微笑，手向前指，地鐵音樂家。

什麼？我起初收不到女兒的訊息。

後來才看到，就在前面，我們要出地鐵的樓梯旁邊，有一個金色長髮束成一條馬尾，非常乾淨整齊的年輕人，自我陶醉地在吹他的單簧管。走到他前面，有人停步，丟下幾個小錢，大部分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小跑步地匆匆經過，但他毫不介意，照樣非常落力地表演。

第一次才會驚訝，接著幾天，每天都有機會和地鐵音樂家相遇。他們有的手抱一支吉他，有的帶個電子風琴，還有大提琴，小提琴，甚至有一團樂隊一起來的，把整個地鐵道的氣氛搞得非常熱鬧。

很少有人停下來欣賞。路過的人，有時稍稍站個一秒鐘吧，就算給他們錢的人，也只是表現對他們的藝術表演的支援，並沒有認真的對著他們看或聽，但是，他們彷彿並不在乎，整個人完全投入在自己的音樂節奏裡，全身跟著音樂的旋律或搖頭或舞蹈。

以前我讀朱自清的文章，他把這些音樂表演者或路旁繪畫的藝術家，統稱為「乞丐」。畫畫的叫「畫丐」，拉琴唱歌的叫「樂丐」，雖然我被朱自清的〈父親〉感動，但對他這樣看待路邊和地鐵藝術家，深不以為然。

旅遊歐洲和英國期間，時常被路旁和地下的藝術家們吸引，而且總覺得是因為他們，整條街和地鐵道，變得藝術氣息濃厚，光彩四射，令人留連，走路不感疲累，等地鐵也不會厭煩。

女兒說，什麼？乞丐？我想做都不能呀！需要去申請准證的，要是水平不夠，連站在路邊和地下鐵通道表演都沒資格呢！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