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已經超過二十年的國小同學會,大家如要談起最「懷念」的老師,那絕對是福子老師。並非他教學精湛、也不是授課熱忱,而是令全校都聞風喪膽的低EQ體罰教學。
福子老師年過五十,臃腫發福的身材及臉蛋,總在他憤怒的時候抖動得特別厲害。無時無刻都陷在厭煩與不耐情緒裡的他,身為我們的班導師,教課囊括了「國語」、「數學」、「體育」、「社會」幾乎當年小四所有課程。像要給我們下馬威一樣,第一節國文課,他一進教室,就讓全班先下跪,他才滿意的開始上課,中途點名起來問問題,答錯者一律出去跑操場。
當年身高矮小又近視頗深,坐在「爐主位」(正中央講台前方第一個)的總是我。福子老師有個怪癖,他不喜歡在講台教書,而是拉著小椅子坐在我的面前,跟我「共享」一張桌子。當有同學吱吱喳喳或發出奇怪聲音時,他就立刻拿起我的鉛筆盒往後砸。塑膠製的筆盒,大概在飛翔的途中就會因為風壓太大解體爆開。下課我必須要自己把散落一地的文具蒐集起來,才能繼續下一節課程。
福子老師另一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是發考卷時刻。不像現在的孩子不能體罰,當年每個家長都謙虛的要求老師要嚴厲管教自己的小孩,而福子老師打手心的工具就是雞毛撢子。用來撢灰塵的雞毛已經被他握禿,而原本用來握住的木棒,則是打成績不到標準的我們的小手。當年班上最皮的頑童,發考卷前趁著福子老師不在,把雞毛撢子藏起來,結果,福子老師把課桌椅腳跩斷,從此它就變成另一個懲罰學生的工具。
當年,每天上課過得又懼又怕,回家向父母反映也無法更換導師,全班就在零轉學率的情況下升上了五年級。原本還要擔任我們級任導師的福子老師,因為在校務會議上和校長大吵一架憤而請辭,我們才脫離恐怖老師的魔爪。現在於同學會上提起福子老師的事,還是會帶給我們一些童年的陰影,誇張的體罰與他不受控制的情緒,讓有些已育有孩子的同學,更珍惜現在的教育品質及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