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花集‧紅樓夢】 賈寶玉的外務與交遊 ——發酒令、唱小曲兒

朱嘉雯 |2012.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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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賈寶玉的交遊圈,人們總是先想起他愛好在一群女孩子中間生活,並情願一生一世都在這個世界裡,不假外求。

賈寶玉認為女兒是水做的骨肉,是集天地間清淨潔白於一身的珍貴寶物。因此他甘願日日在大觀園中遊玩坐臥,情願隨時為丫頭充役,消閒日月。

然而事實上賈寶玉也有頻繁的外界社交活動。《紅樓夢》第二十八回寫到賈寶玉赴馮紫英家宴,席間還有薛蟠與唱小旦的戲子蔣玉菡,以及錦香院的妓女雲兒。寶玉在這回筵席上,發酒令、唱小曲兒,一派瀟灑自若、談笑風生。這是作者正面寫出賈寶玉交遊圈的風貌。

接下來的故事裡,《紅樓夢》的作者用「側寫」的手法暗示寶玉在王孫公子間結伴交往的情景。例如第二十四回,賈芸來見寶玉卻撲了個空!原來寶玉一早便往北靜王府去了,而且至晚方回,使人想像這可能是一場隆重的慶宴;在第二十六回裡,賈寶玉對馮紫英說:「怪道前兒初三四兒,我在沈世兄家赴宴不見你呢!」這是通過寶玉自己說出他不久前出席另一場家宴的情形。

更有趣的是,在同一回寶玉與賈芸閒談:「那寶玉便和他說些沒要緊的散話,又說道誰家的戲子好,誰家的花園好,又告訴他誰家的丫頭標致,誰家的酒席豐盛,又是誰家有奇貨,又是誰家又異物。」足見賈寶玉平日交遊之廣!

比較特殊的是第四十三回,賈寶玉私自出府往水仙庵弔唁金釧兒,回來卻在賈母面前謊稱是到北靜王府慰問其愛妾之喪。從這句謊話可以想見,賈寶玉和北靜王之間的情誼深厚,關係匪淺。

另外,還有關於賈寶玉在府外名聲遠揚的事實。第八回吳新登等諸位管家對寶玉說道:「前兒在一處看見二爺寫的斗方兒,愈發好了,多早晚賞我們幾張貼貼。」第二十三回亦寫道賈寶玉的詩流傳在外,因此「竟有人來尋詩覓字,倩畫求題」,使得寶玉愈發得意,每天淨做這些外務,樂此不疲。

有時寶玉也喜愛逛街趕廟會,第二十七回他對探春三妹妹說:「我這麼逛去,城裡城外,大廊大廟的逛,也沒見個新奇精緻的東西。」

《紅樓夢》的作者善於在生活寫實面上運用側筆與曲寫,以輕鬆帶過,不著痕跡的方式,將賈寶玉豐繁的社交活動,在若有意似無意之間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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