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浥詩(連江縣立介壽國中九年誠班)
狹窄的小徑,牆上的苔痕,佇立著的芭樂樹,正視著一幢未刻意裝飾與粉刷的透天水泥樓房,自早至晚。
走出一條約莫一台摩托車寬度的道路,便是繁華的商店街,雖只是小小的住宅區,鄰居僅三、五戶,卻是守望相助,非常溫馨。廣大的空地,是婆婆的大菜園,有時會看見飽滿的玉蜀黍,有時是坑坑洞洞的有機高麗菜,婆婆和藹的笑容,永遠那樣可愛。比起商業區的霓虹,我更愛這裡恬淡、靜謐的生活。
天剛亮,母親喚我起床,然後任五歲大的我在屋外玩耍。水溝裡的蝌蚪,矮牆上的小貓,都成了我作實驗的對象。下班後的父親,總騎著哥哥的捷安特一面追著,一面以正統的馬祖腔喊著:「依妹啊──」雙腳終究無法勝過雙輪,頑皮的孩子,終會乖乖投降。
隆冬之際,父親把奔馳在田埂間的孩子帶回家吃飯。我長滿凍瘡的雙手,被父親緊握著,大手將小手放進暖暖的口袋,我們父女倆的默契似乎不太好,走起路來有些彆扭,不過能被父親牽著,便是最幸福的時刻!
隨著年齡漸長,過往如雲煙般成了回憶。「帶女兒出來散步嗎?」「是啊!這最小的老愛跟著我。」這類的問候,成為被珍藏在記憶寶盒裡的鳳毛麟角……。獨行在鄉野小道,斜陽晚照中,低吟李商隱的〈登樂遊原〉,我沉浸在蒼涼高古的氛圍裡,徐風拂面,此刻即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