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阿牛讀了幾本舊小說，看了幾部武俠電視劇，就立志要去闖蕩江湖。他準備好了小小行囊，打算上路，可又發愁了：「江湖究竟在哪裡啊？」

冥冥之中，阿牛聽到天空的鳥兒呼嘯著回答：「江湖，其實就是我們的天空」；又似乎聽到水中的魚兒喋喋不休：「江湖，有水的地方自然就是江湖。瞧我們，就身處江湖之中。」

阿牛喃喃自語：「不，我找的不是你們所說的那種江湖。我找的是那種江湖！」

又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你找的就是我，范仲淹的江湖。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廟堂之外的地方，其實就是江湖啊。」

阿牛反駁：「不！我的江湖也不是你那種江湖。」

微風拂過，那幾本舊小說在「嘩啦啦」歌唱：「那你找的就是我們的江湖。是梁山泊、是瓦崗寨、是開封府；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是大秤分金，小秤分銀……」

阿牛興奮地嚷：「沒錯，這就是我要的江湖啦。請馬上帶我去！」

「嘩啦啦」歌唱變成了憂傷的詠嘆調：「可這種江湖，我們也不知它在哪兒呀。也許它以前真的存在過，可現在卻杳無蹤影。」

阿牛陷入了深深的哀傷中：「天啊！江湖難道不存在嗎？」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不！孩子，江湖它存在。此『心』即是江湖。」

阿牛猛地醒來，夢裡的景象似乎還歷歷在目。

我們是否也常陷在「江湖」這個人生的最初命題裡？偶爾似乎想明白了，又彷彿什麼也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