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象」充斥的年代,「文化」益復珍貴。「現象」更迭迅速,來來去去,按下的讚累積迅速,走時卻快得帶不走一片雲彩。「文化」則必須抗氧化,在世人追求新奇的健忘症中,永遠被收在記憶的精華區裡。如果十年可以短成一首歌,讓陳奕迅把情人唱成朋友。那麼十年也可以長到讓魏德聖導演為了一部電影把屎把尿,千辛萬苦讓它長大成人。
就我的觀察,若魏導沒有《賽德克.巴萊》這個構想成形在先,就不會有後來《海角七號》的成功。因為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念茲在茲,我見他心中想的念的,應該都是怎麼把賽德克拍出來這件事。
二○○四年拿到劇本時,我在第一時間的想法是「怎有人這麼傻?」
去他的工作室聊小說改寫,我看到他忙著畫分鏡圖、忙學做企畫書、忙為了籌措拍片經費焦頭爛額。那時候,我慶幸自己沒入電影這行,卻也一改想靠爬格子「賺錢」的心態,對於改寫賽德克小說這件事投注更多心力。
魏導給了我很多關於霧社事件的書籍,我也因為網路資訊發達省去不少搜尋史料的時間,但為求深入,我仍親自前去埔里霧社,去看那邊的山,去看人止關,去看眉溪,去找馬赫坡,去瞻仰英雄莫那留給後人的碑,希望能用多一份嚴謹與尊敬,來把小學課本裡短短幾行字帶過的「霧社事件」,變成一個好看的故事,讓更多人了解曾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發生的,充滿驕傲的過去。
這次為了迎接《賽德克.巴萊》夢想成真的一刻到來,小說也將重新改版上市。與魏導和他工作人員所付出的相比,把三萬字劇本變成十五萬字小說,根本就是「超輕量級」的負擔,我能做的只有把六年前完成的稿子重新修飾一遍,讓它更貼近電影想傳達的、想訴說的、想完成的。
歷經《海角七號》的風光,我體悟到是謙卑。
這次《賽德克.巴萊》期望再創影史紀錄,若有榮耀,我想那榮光也全來自魏導和整個電影團隊的堅持和努力。
我只是一個寫小說的人。但我對於能參與其中一小部分感到榮幸與感謝。
「在沒有信仰和自由的肉體裡,靈魂會因困乏而死去。」當年我被魏導的故事所感,於小說中寫下了這樣的句子。現在該是努力把字句實踐在人生之中的時候了。
預祝《賽德克.巴萊》電影的成功,也期待《賽德克.巴萊》所蘊含的一切,能變成讓世界變為更加良善的普世價值。
文化不死!豐收!
●嚴云農小檔案
國立政治大學地政系畢業。
二○○○年以新人之姿為孫燕姿填詞〈我要的幸福〉而加入填詞界。
發表過〈花蝴蝶〉、〈戀愛達人〉、〈我不想忘記你〉、〈愛不單行〉、〈好眼淚壞眼淚〉等近兩百首流行音樂歌詞創作。
為電影《海角七號》創作〈無樂不作〉、〈國境之南〉、〈愛你愛到死〉歌詞,這是他第一次參與的電影配樂創作,也是繼《賽德克.巴萊》小說之後再次與魏德聖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