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陣大叫吵醒,仔細聽,原來是有人在附近大聲叫人。
被叫的一共有兩個人,聽名字似乎都是女性。大聲叫人的則是一名男性,只聽他不停地大聲呼喊,一直叫兩人趕快出來。我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左右,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如此找人?而且又不按電鈴,這樣在屋外大聲吼叫?
我還在納悶,是不是哪個年輕人用這樣的方式在追求女友?叫人的聲音卻又加了一句:
「某某,趕快下來,爸爸帶你回家。」這才知道,屋外的人,原來是在叫他的妻女。
叫了一陣,眼看沒人回應,屋外的人開始不耐煩了;叫人聲轉成罵人聲,而且一罵就沒完沒了,中間還夾雜著許多不堪入耳的粗話。
我努力地想繼續睡,卻被那些吼叫聲吵得無法入睡,側耳聽了幾句,才發現是一個可能對妻子動過粗,最後被判決離婚的男子,喝了些酒,藉著酒意,跑來找他已搬回娘家的妻女。
男子先還說了些好話,要女兒跟他回家,沒人搭理後,就不斷破口大罵,數落妻子如何如何對不起他,竟然還讓他被判「家暴」,連帶地,並因為岳母接電話時說家裡「沒這個人」,連岳母也一併罵了進去。
深夜裡,弄不清楚罵人的男子身在哪個方向,也不知道被他騷擾的是哪一戶人家,只聽見他的罵聲不斷地在夜空中迴盪,想要掩起耳朵不聽都很困難。
忽然間,我想起來了:那名男子如此在屋外大聲叫人,已有好幾次,只不過,前幾次時間都沒有這麼晚,因此也沒特別引人注意。
想起這件事,我忍不住開始為那名不斷被騷擾的女子擔心了;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尚且會被吵得難以忍受,那個在屋子裡被人不停指著名字叫罵的女子,豈不更是既難受又害怕?
如果她原本就是個家暴受害者,好容易離開了丈夫,卻又經常如此被騷擾,不更是會擔驚受怕嗎?而那名男子,聽起來也不像完全不要自己的妻女,但又為什麼會惹出這樣的後果呢?
胡思亂想中,不知何時,叫罵聲已停。眼看又可以重新入夢,我卻輾轉反側,一直替那名被大聲叫罵的女子擔心,一夜不曾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