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資本主義與資本家可否是慈悲的?

王乾任 |2009.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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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貪婪到慈悲─啟動金字塔底層的商機
作者:比爾‧蓋茲,華倫‧巴菲特等
主編:麥克‧金斯利
譯者:李芳齡
出版:天下雜誌



當今世界最富有的兩位資本家比爾‧蓋茲與華倫‧巴菲特認為,是可能的,只要資本家願意修正傳統資本主義的錯誤,選擇「創造性資本主義」道路,透過表揚優質企業,能夠讓越來越多資本家投入關心社會底層窮人的物質需求,找出既能滿足商業利潤又能貢獻世界的平衡之道,世界不但會越來越好,資本主義也會越來越好。

《貪婪到慈悲─啟動金字塔底層的商機》一書,圍繞著比爾‧蓋茲一篇關於「創造性資本主義」的演講所展開的討論,參與討論的人多半是歐美政治、經濟方面的學者,贊成與反對「創造性資本主義」的都有。

反對者主要以自由主義經濟學者為主,反對內容多半是學術性的,像是「創造性資本主義」定義模糊,「創造性資本主義」不過是冷飯舊炒(因為資本主義本身就包含了創造性),再不然,就是依然高舉自由主義經濟學那套市場萬能與經濟至上論,認為這些想以非經濟因素干預經濟發展的全都是不好的東西。甚至,還有些人非常仇富,只因為比爾蓋茲是全球首富,就反對他提出的新資本主義道路,甚至不無嘲諷的認為這種人沒有資格談改進資本主義與世界,因為他們正是破壞世界的元兇。

贊成比爾蓋茲的「創造性資本主義」的學者們,雖然同樣不能肯定其概念的未成熟於模糊不清,但卻認為比爾蓋茲的提問方法有其意義,那就是資本家/企業能否兼顧獲利與社會世界,企業是否只需為股東的最大利潤考慮不須兼顧其他非經濟因素?更有不少人舉尤努斯的微型貸款之成功來佐證(我想綠色資本主義其實也是佐證之一)。

讀畢本書,你可以不用急著贊成或反對比爾蓋茲的「創造性資本主義」,不需悲觀也不用太過樂觀,反倒是我認為該書揭露了一些更為有趣的東西,那就是看起來很厲害的學者專家其實不過是一群堅持捍衛自己學術立場,甚至不惜扭曲不同理論耟觀點者的話語,或者以奇怪的類比法證明資本主義的有效性(例如,還有其他經濟制度比資本主義更能讓人們過上好生活?)。總之,在這本書裡可以看到各種荒謬而不合邏輯的論證手法,非常的有趣,如果世界級大師們的水準就是這種程度,那歐美學術界的未來似乎也不太需要被在乎!

此外,還能看見自由主義經濟學者的荒謬和不食人間煙火,把人化約為經濟人,無視人的道德、信仰、政治等非計算理性層面的思考耟抉擇,個個都是道德良心至上、不會詭詐欺騙的好人(自由主義經濟學的假設是人雖自私但卻是誠實良善的),只在乎利潤耟誘因最大化,無視社會成本,高舉不存在的理想世界(市場萬能不受干預)大談經濟學與世界的可能性(如果其假設無法存在,又如何驗證其觀點有效?),只顧著捍衛自己的學說,不管它已經走到多麼荒唐可笑的地步(例如波斯納竟然能證明說,貧窮其實沒有那麼糟)。

經濟學者大概都忘了,企業是社會組織的一種,縱然企業的主要目的是經商獲利,但也不能遺忘企業的社會角色(我不談社會或公民責任,自由主義學者會將問題引導到企業是否具備公民身分或人格,然後又拉回自己的論證),綜觀全書,我看不到經濟學者承認企業是社會組織的一環,因此除了追求利潤也該重視自己的社會角色,多半是荒謬的認為企業是獲利為主,因此只要在乎股東的利潤最大化就行了。

我是贊同尋找社會底層商機以振興世界經濟的作法,當前金融海嘯的結構性成因就是美國為首的發達資本主義社會不斷剝削窮國,掠奪原本屬於這些國家的經濟發展(還對外宣稱說是他們的政治腐敗造成民生經濟不佳,問題是,這些腐敗政權哪一個不是美國扶持出來?任意把外債和軍火輸送給這些國家,製造動亂,目的還不是在於鞏固美國自己的帝國強權以及取得繁榮物質生活所必須的各種資源)。

想要搶救金融海嘯,與其大規模對自己國家擴大內需,還不如集全球之力幫助窮國,以大規模的改革建設使其脫離赤貧,進入資本主義圈(別再用高額外債壓垮這些窮國的發展,否則未來會有越來越多類似墨西哥豬流感的案例,爆發大規模新型病毒卻無法在發病國進行有效控制/因為發病國太窮缺乏醫療資源,太窮的原因就是被富國以外債剝削阻礙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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