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一艘來自馬來西亞、載運對緬甸「洛興雅人」援助物資的船駛抵仰光提拉瓦港,現場聚集了幾十名緬甸僧人及民族主義者進行抗議。主要的原因就是,緬甸民族主義者對馬來西亞公開支持他們所不承認的「洛興雅人」,非常不滿意。
當時英國廣播公司(BBC)派駐仰光記者約拿.費雪(Jonah Fisher)在場採訪。他向其中一位僧人提問時,卻引起對方勃然大怒,不但拒絕回答問題,還通過傳譯要費雪改正提問時的姿勢。
原來費雪在提問時把雙手扶在後腰部。那位僧人通過傳譯說道,「他(費雪)到底是在採訪我,還是對我有敵意?」大惑不解的費雪則反問:「你是不喜歡我的姿態,還是不喜歡我問到『洛興雅人』?你只是不喜歡我直接問你問題吧!」
後來有人把費雪手扶後腰面對僧人的照片上傳到網路,造成瘋傳,緬甸人幾乎一面倒地指責費雪不是。
這裡面牽涉到的兩個問題是,究竟那位僧人是不喜歡費雪的提問,還是他手插腰的姿態?其實兩者都有,只不過費雪顯然認為對方只是對他所提問題反感,故意借題發揮,不回答他的問題。
對於在東方工作的西方記者來說,這並不奇怪。他們習於以某種「上國」的心態來看東方的事務,總認為東方的人、事、物都相對鄙陋,並傾向於完全用西方的標準來硬套。費雪也應該是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忽視了「洛興雅人」在緬甸的敏感性,從而認為對方在他的姿態上「吹毛求疵」,是在找他的麻煩。
也許費雪並不知道那個姿勢在緬甸是不適當的,但只要道歉就好了,還是可以繼續問問題,相信所有的人也都能接受。可是他選擇對抗,就會引起反感。
東南亞確實存在許多外人也許會認為「怎麼會這樣?」的禁忌,有些是小事,有些卻會變成大事。譬如印尼亞齊省回教禁律較為嚴格,男人在街上是不可以穿著短褲的。但印尼本來就是熱帶國家,許多西方遊客前往旅遊,短褲根本是必要裝備。東帝汶民風保守,獨立之後湧入不少西方人,海灘上出現不少「天體」場景,讓當地人側目。
又如在泰國,與人談話時不可以用腳指指點點,別人的頭部也不能隨便摸,泰國人是會翻臉的。更別說是批評皇室了,泰國人會直接跟你拚命。
梁東屏(泰國/東南亞問題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