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祝愿

文/司馬中原 圖/吳毅平 |201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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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一生下來就有「聖、賢、才、智、平、庸、愚、劣」的等類之分。我祇能自評為「愚拙」的第七等,自稱「老愚」而「樂在其中」。「老愚」身處於「新」、「舊」交替的時代。剪辮子、禁裹小腳、拆廟堂、興洋學、推翻封建王朝、肇建中華民國,百年歷史的輝煌,我多少沾了百分之八十的邊。

但在風風雨雨中,慶祝中華民國百年誕辰,我卻不勝唏噓,民初北方軍閥割據,權爭利攘從未停息,南方也困於地方利權爭奪,紛爭不息,到了民國十六年,革命軍揮戈北指,在外強磨難中,東北易幟,達成「表象」上的「全國統一」。而歐亞各國列強瓜分中國的野心絲毫不減,黃埔軍校實際上變成了一道名餚--和菜戴帽,北方的袁世凱明顯親「日」,南方的周恩來明顯親俄,行政首長汪精衛明顯親日,校長蔣介石猶疑在日俄之間,後來明顯親「美」。黃埔軍校,學生打校長,同學之間互打,校長又打學生,一共打了近七十年,說穿了打的全是「代理戰爭」,它們的後台老闆,乃是「美、日、俄」,使我們丁強送死,地廢田荒,中國人以人家的武器,濫殺自己的同胞,真是「何為乎來哉」!

在火樹銀花,歡慶中華民國百年誕辰之際,我卻獨坐書室,獨自思索,滿胸愴懷。

如果說人分八等,那就是「聖、賢、才、智、平、愚、劣」,而我祇能算是第七等的「愚夫」,我自幼不喜讀書,經常逃學,獨自跑到灌木叢中,盤膝學「道」,悟了又迷,迷了又悟,終生恆處於「迷」、「悟」之間,但鑽研人類「史學」,卻擇「一」而無改。

我覺悟到:人類從有史以來,慾心始終掛帥,勾結「智心」,將「神心」囚禁,乃人類悲劇的根源。各正信宗教的教義,基本上都是發現絕對宇宙的一部分「真理」。此種「直見直理」,始終走在以「驗證」為實的「唯物科學」前面。但在近兩個世紀的「唯物決定主義」當道的時代,遠古流傳的宗教神話破滅,靈魂盡歸烏有,神話全被否定,最近,全球尊敬的英國大科學家(與愛因斯坦齊名)霍金教授,曾在病房上倡言:「人類已有全面解釋宇宙的能力,所有宗教,可以休矣!」似這種在「現象宇宙中自稱「絕對」如何的「大科學家」,感到無上的悲哀,因為生存在有限一個微小星球的人類,均為「時空之流體」,沒有資格去品斷「無限」,無怪乎各正信宗教,「撻伐連連」了,咸認「上帝懲罰他」,讓其久病臥床了!

就我個人而言,我從沒否認我是個「一落地就會說話的「怪胎」,但我的一生「篤實務本」,全沒靠「神奇」傳言吃飯,全靠自學自悟,力求精進。

我讀文明進化的人類歷史,認為在地球上,人類得能為萬物之主宰,確有其因由,人類生理結構特殊,大腦極為發達,頭頂天,腳踏地,兼雙手萬能,不愧為三才之一,萬物之靈,但人類心性複雜,心性難馴,誠如孟子所云:「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故人類必須要經由學習、領悟、力行,方得為人。

世間各正信宗教,都曾為人類點亮文化燈火,就教義而言,多引人向善、向上,但宣稱者拜抱殘守缺,相互詆誨攻←,甚至同教相殘,人類世界成為殺戮世界,有幾種主要因素:。一、宗教性戰爭,二、種族戰爭,三、利權性戰爭,而宗教性戰爭實居其首,在各宗教性戰爭中,唯一沒有直接參與的就是「佛教」,因為它是以「和」為「尚」的和平宗教,在中華民族中,儒、道、釋之間雖有爭議,但所爭的祇是一個「理」字,並沒見遍地「血光」。

在新歲來臨之際,我衷心祝盼著在未來時日,各正信宗教互敬互重,本存異求同之念,各務之實,各盡其分,一體融和,帶來舉世和平安樂的願景。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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